狗一刀心下一惊,刚刚注意力分散,未有足够警戒,竟然没注意到有人接近。
狗一刀心虚抬头,没想到此人竟是,“花大人?”
花无间仍旧穿着白日在堂上的那身紫色官服,单膝蹲下,立在狗一刀身侧,轻轻将?狗一刀的手从?她自己的脚上拨开?,将?狗一刀的鞋脱下,光洁的脚丫在花无间的手中托着。狗一刀感?觉到花无间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脚踝处摩擦,有些疑惑。
“咔嚓”
下手狠辣,骨位回正。
狗一刀觉得还不如她自己下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忽然来的疼痛对狗一刀而言,是最难忍受的。
花无间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绢帕,细细的擦着手,视线却始终跟着狗一刀。
狗一刀一脸苦意,却不得不致谢,“多谢花大人……”
花无间声音全然不同在堂上的威严,反倒带着几分清冷散漫,“夜里翻越城墙,可是重罪。”
狗一刀是文盲,也?是法盲,听到这个一脸震惊,抬眸盯着花无间,一时失语。
花无间轻笑一声,声色撩拨,狗一刀觉得心脏成了一架古琴,被人拨动了一根琴弦,荡开?的音波在身体内四散流窜。
花无间将?手中的绸巾扔开?,“现在知道怕了?”
狗一刀愣愣点头,她觉得眼前的话无间似乎和?白日里堂上的花无间全然不同,若不是他的身上还是带着那股远山焚香的味道,狗一刀当真以为这是花无间的双胞胎兄弟。
花无间瞧着狗一刀愣神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来这里做什?么”
狗一刀听了这话,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有些着急,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始说明,却不想花无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狗一刀的唇间,“跟我回去再说。”
狗一刀闻言,立刻爬起来,狠狠甩了两下方才错位的脚,剧烈的阵痛后已经无恙,走?要迈步就走?,才想起来花无间,回头一看,只见花无间仍在身后看着她的动作,“花大人,走?呀。”
花无间带着狗一刀回了他的住处。
其余同行官员都?住在驿站,但他是花家长子,只要有花家商号的地方,便有他家的宅子,因?此出行从?不住驿站,反将?三?品份额分下去给了同行人。
面上都?是一片感?谢,私下如何花无间并不需要推测猜忌,毕竟无论哪般,他都?从?不需要委屈自己。
花无间住的院子比当初岳东言借给狗一刀住的宅子还要大上许多,典型的南方园林,池塘之上架设长廊,假山之间尚有潺潺流水,即便现下夜深,但四处都?是灯火照明。
穿越几曲长亭,才到了书房。
花无间点了点狗一刀,示意她坐下,狗一刀正要开?口说事,守在书房的仆役进来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清心银耳羹和?一壶浓茶。
花无间将?银耳羹递给狗一刀,“有什?么事,用完再说。”随即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准备等?狗一刀慢慢喝完银耳羹。
狗一刀接过银耳羹,不顾烫嘴,一口气咕咚下肚。
花无间看了眼四处守着的仆役,仆役们立刻会意退下,并带好了书房的门。
花无间缓步走?向狗一刀,有些无奈,修长的手指伸向狗一刀,擦去她唇边残留的银耳羹,逐渐凑近狗一刀,“好喝吗?”
狗一刀没想到花无间忽然凑得这么近,有些不知所措,努力后退,“还行。”
第32章 找人敛尸 故人来见
花无间看着狗一刀不禁逗弄的神情?, 轻笑一声,转身走回案后, 重新捡起先前丢下?的卷宗,恢复一派散漫,眼睛瞧着卷宗的内容,缓缓开?口,“半夜来找我,有何?事?”
声音听起来分明正经,传入耳间却化?作飞虫, 一路钻进狗一刀心间。
她这回算是知道为什么戏台子上演的尽都是才子与佳人,怪道无论是花楼的姑娘还是世家的小姐, 都乐意跟书生春风一度,这读书久了的人果然不一样,便?是随意说句话都能勾的人心痒。
这么一瞧,同样是读书人, 才读了一年书的县吏家小儿子当真是逊了一大截。
狗一刀又偷偷抬眼看了眼端坐在案桌之后, 一身紫绫公服,认真批阅卷宗的花无间, 心里暗暗懊悔, 那半粒昨日醉果真是使早了。
花无间见狗一刀半天不曾答话, 放下?手中的卷宗, 抬眸看去,只见狗一刀看着?他, 却又一副神游之态, 指尖随意在桌上慢慢点了两下?, 语气间带着?几分提醒与关切,“嗯?”
狗一刀这才回神, “花大人,我来是有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花无间偏头看向狗一刀,饶有兴趣,“何?事?”
狗一刀立刻将大江帮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辽国将军耶律莫哥派人到大江帮购买紫金钵,被大江帮当作辽国探子剥皮杀死,随后耶律莫哥带人到大江帮大肆屠杀,大江帮帮众及清河与白沙两帮前来相助之人全数遇难,被制成京观摆在大江帮的寨门前,还望花大人派人到大江帮替亡者收尸。”
花无间听了这话,神色之间并无意外,平静的端起小壶,倒了盏浓茶饮下?,似乎是浓茶苦涩,饮下?之时?,眉间闪过?一丝忧愁,但随即平复,“无需担忧,大江帮的尸首已经收敛好了。”
狗一刀再迟钝,也?觉得?花无间有些过?于?冷静了,更?可况此事发生距离现在不过?两个多时?辰,又是半夜,方圆十里尽是荒地,不可能这么快便?有人发现异常通知官府,“花大人早就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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