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肯没有直面回答格鲁恩,而是抓紧机会将自己的用意全盘托出:“孩子,替我联系母星……告诉皇家舰队,跟他们说我要自首……”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自救方法,他要活着,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叔叔,你说真的?!”
格鲁恩的反问很快便遭到了莫雷肯的否定:“别管真不真,按我说的去做!越快越好!”
因着刚刚的表情幅度过大,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比以往更显得狰狞可怖。
看着莫雷肯异常的反应,格鲁恩心中一紧,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既然是叔叔的意思,我这个做侄子的一定照办。”
“搁我这唠磕老半天,可算完事了。”
两人刚结束对话,西罗卡立刻切掉了光屏。
得知莫雷肯自首,曼巴号成员们纷纷为自己出了口气。
付乘凛等人离开不久,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莫雷肯面前,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我……没有出卖您,他们不知道是您拿的钥匙,我不算违背约定……”
莫雷肯顿时吓得浑身抽搐,不停地为自己求情。
“你想把他们引来?”
埃蒙口中的“他们”,莫雷肯心知肚明。
“嗬……我……我只是自首了。”莫雷肯惊恐地睁大的双眼,“对,我自首了!我已经自首了!按照帝国的刑法,您不能……”
“留着你,只会给帝国,给他带来更多隐患。”
下一秒,奄奄一息的莫雷肯被十几道硕大的黑影吞噬殆尽,还未来得及说出的求饶也随之消失在了空气中。
阿瑞斯目视着前方越来越渺小的身影,难掩遗憾:“陛下,他们走了,阿瑞斯还没来得及跟小小殿下打招呼。”
“不急,会见面的。”
轻嗅着空气中遗留下来的气息,埃蒙衣袍下的触手不安分地挥舞着。
白鲸座———
“艾泊,去帮我把帝国最新的情报找来。”
“是。”
另一边,格鲁恩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刚刚竟然从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叔叔脸上看到了一丝绝望,似乎在畏惧什么,畏惧到甘愿向帝国自投罗网的地步,这太奇怪了。
直到从手下那里得知了最近的帝国风向,格鲁恩才豁然想通了问题所在。
按照帝国的法律,但凡是甘愿自首的罪犯,受刑期间,他们的生命可以受到一定程度上的保护。
——莫雷肯的算盘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那求生欲如此强烈的叔叔怎么会甘愿自首,看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格鲁恩朝情报员挥了挥手:“去向帝国传个消息,就说通缉犯莫雷肯甘愿自首,顺便再给他们提供一下皇帝陛下的最新下落。”
当天晚上,西罗卡让人把曲颂丘跟范约尼接到了二区,办了一场临行前的酒宴。
一时间,二区的某个会场热闹无比,曼巴号的成员们虽脚上还带着镣铐,却也热情不减。
“你来了?”
看着远远走来的付乘凛,曲颂丘打了个招呼,语气不咸不淡。
付乘凛将黑色的机甲按钮放到对方手中:“出来散散心,顺便把弧犀送回他哥哥身边。”
“她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曲颂丘先是微微惊讶,而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她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忙。”
付乘凛视线在曲颂丘的脸短暂停留,意外发现弧犀跟曲颂丘的眉眼竟有几分相似。
对上对方眼中的疑惑,曲颂丘顿了一下:“她的确是我的亲生妹妹……”
付乘凛想了想,问:“她是人类?”
曲颂丘俯瞰着高楼下五光十色的城市,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没错,因为家族里的纷争,她的时间才会跟一架机甲绑定,永远停留在了八岁……”
“抱歉,是我冒昧了。”
付乘凛张了张嘴,脑海中想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沉闷。
喝醉了
“江凛、曲颂丘,你们在这着啊!还不快点过来,大伙都在等你们呢!”
徐壮壮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情绪高昂地对着他们喊道。
“大伙来,我们给江凛敬几杯,不醉不归!”
西罗卡猛的拉过付乘凛,开了一瓶新酒一个劲地往他面前送,似乎他要是不喝,绝不肯放下。
底下的曼巴号成员纷纷附和:“不醉不归!!”
付乘凛左右推脱不开,只好顺了大家的意,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进喉咙。
喝到最后,曼巴号的成员一个个接连倒下,横七竖八地躺成一片, 付乘凛定定地站着,脸色严肃。
尽管那红透的耳根跟眼角隐隐泄露了他的醉意,那源自本能的警惕仍在努力支撑着,让他一直没有露出破绽。
“我困了。”
付乘凛挡开西罗卡伸过来的酒瓶,不再顾及对方的挽留,推起一旁的婴儿车。
“欸,怎么走了,回来……”
西罗卡脚步跄跄地追了上去,刚走出没几步便地上躺着的其他成员绊住了脚跟,一头栽了下去。
而此时的付乘凛,推着婴儿车走在走廊上,快够到电梯的时候,再也扛不住酒劲的冲击,视线越发模糊不清,连带着大脑也变得迟钝起来,怎么也记不起自己的房间是哪一间。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