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安静,也没有人经过,只有我和李修哲两个人,他的呼吸有几分沉重,呼出的气体扑在我的额头上,带着几分酒的芬芳。太近了,这种距离让我感到了不安和危险,我的脚往后退了一步。
抬起头看着李修哲,他脸上的表情不是那种冻得私人的,很平静,他的眼睛漆黑得发亮,在灯光下,就是会发光的黑珍珠。我搞不清楚又怎么了,我清楚自己必须得离开了。
我身子往左边侧了一下,说“我的包落在化妆间了,我先走了。”
我的脚刚迈出一步,耳朵就传来一声“那天,你为什么走了?”
他的声音没有愤怒,很平静地问着,偏是这一种语气我很难受,真的,我很希望他朝着我开口大骂,质问我,而不是如此平静的问我。
我回头,对上侧脸看我的视线,其实李修哲的眼睛也是黑白分明的,晶莹干净,偏他的眼珠太黑,黑得神秘,让人觉得太深沉了,猜不透。他的眼皮是内双的,不怎么显然,细看也是能看出的,听说眼皮是内双的男人,性子都是比较内敛的,我觉得这一点很适合李修哲。
“对不起,那天我还得上下午班。”我也不是说谎话,那为什么我的声音是颤抖的,为什么我的心一直都在乱跳着,我控制不了的速度。
李修哲的身子半侧对上了我的身子,我和他正面相对了,他的手捉住了我的胳膊,很用力,原来很平静的脸突然间变得很激愤,那双迷人的眼睛炽炽的盯着我“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说对不起,就可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没有什么亏欠了?你为什么不等我?三年的感情,你就连半年都等不起吗?”
他使劲的拉着我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我“苏笑笑,你说你爱过我,你爱我的方式就是我前脚出国了,你就扑向别的男人的怀里了吗?过得灯红酒绿的生活?”他的质问声一句比一句高,他的声音在走廊回荡着,余音一遍又一遍传进了我的大脑。
我的耳朵嗡!嗡!的,大脑都被震得空白了,我就目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李修哲的嘴巴动着。
大脑慢慢地想起了他出国的那天晚上,我们都太疯狂了,太忘乎所以了,在最后的一刻,他似乎说了什么,当时我的身子很累,意识模糊着的,他的声音也是太小声了,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此时此刻,大脑很完整地倒带着那一刻的画幕,他的嘴型,他那时的样子。我终于可以准确地知道他说了什么,是等我,两个字。我被雷劈了,一动不动了。
在他离开后,我过着一段沉沦的生活,那个时候,我迷恋上了酒精,三两会有两天在酒吧度过的,还认识了一大堆的“好姐妹”,就是那些所谓的好姐妹害得我进了监狱。
等我终于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傻子,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心好像被人抠了出来,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最后我还是因为自己所谓的骄傲把一切都毁了。
我就一直站着,眼睛傻乎乎的望着李修哲。他伸手抱住了我,他抱得很紧,仿佛我就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我的手也情不自禁的环住了他的腰,他可能没有想到吧!身子颤了一下,他附下头,吻了我,很疯狂的吻,他在发泄着自己的怒火,自己的厌恨,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我从他嘴里平品味到了xo,我感知到他是喝醉了的,他的酒品很好,醉了不会发酒疯,不吵不闹,看上去就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就是情感的表达很直接,不似平日的淡漠。
他二十一生日的时候,也被大家灌醉了。那天晚上,他出乎意外的温柔,嘴巴也是特别的甜,我就是在那晚被哄得迷沦了。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生日礼物,奉献出去了。女人就是一种很感性的动物。可是我没有后悔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很少会对发生的事情后悔,还是觉得自己是深爱了。
身子被抵在了墙壁上,死死的,压得我的后背都疼了。当他离开了我的唇,我努力地吸着空气,刚才差点就被憋死了。我睁大眼睛望着额头贴着我额头,鼻尖贴着我鼻尖的李修哲,他的眼睛熠熠生辉着,很漂亮,里面流溢着光彩。
看着他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沉沦的,我微侧着一下头,可是两个人的脸太近了,反而扫过了他的唇,麻麻酥酥的。气氛一下子像是沸腾的水,热了,冒了出来。
他又敷了下来,再一次纠缠了,我的大脑明明是很清醒了,但是我没有推开他,反而放纵着自己,心里有一个想法,说就一次吧!就任性一次。
当李修哲靠在我的肩膀上,全身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时,我肯定他真是是喝多了。当我正想着自己要怎样处理李修哲的时候,李修哲的手机响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走廊里的拐弯处,出来了一个衣着华丽得体的女人,她的脸上画着一个很精美的妆颜,看上去就是就是三十岁多一些,这一些女人都很大的护理,五十多岁,你也会以为她只是三四十岁。
我看到那个女人,愣住了,我知道她是谁。她迈着不急不慢的脚步走来,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很清脆的声音,她的气场很大,我想起了女王这一个形容词。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见到了我,她的目光很轻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浅笑了,那种皮笑肉不笑,让人觉得很狰狞。她那涂着艳红口红的唇轻启“我没有想到还会见到你。”她的声音如同她本人清冷得没有一点感情。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在的强大的气场下,我的身子都被压迫得动不了,她走近,那双丹凤眼看向了倚在我身上的李修哲,她那漂亮的柳叶眉皱了一下,有点不满。
她伸手轻拍了一下李修哲的后背轻声喊着“修哲,修哲。”她的声音有点温度了。
李修哲真的是睡着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没有做出一点回应,我只能实话实说“他喝醉了。”
“我的眼睛还没有瞎。”她冷冷地回了一声。
她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她很霸气地命令着别人。我相信她一定是职业里的女强人。那种我们只能抬头仰望的女性,她会在和男人在会议上据理力争,解放女权的代表人。
放下了电话,她伸手捉住了李修哲的胳膊,试图把李修哲的身子板正了,我以为穿着十几厘米,还细得差不多就是一根针高跟鞋的她会扶不住看似不重,也有一百三四十的李修哲,但是她不仅仅是扶住了,还站得很笔直。看来是一个老手了。
我愣在原地,望着他和李修哲,她扫了我一眼,冷冷的抛出一句话“你还想更多人看到你的出现吗?”
心里的怒火涌了上来,我的目光迎上她犀利的眼睛,咬着牙问“当年,你为什么要骗我?”
李修哲走的那天,我有去飞机场的,我想把李修哲留下来,但是我根本就没进飞机场,就被拦了下来,我被人带到了咖啡厅,而对面就坐着眼前的女人就是她。我很清楚地记得她带着一副很大的眼睛,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身上散发着很疏远的气息。那个时候,她更加年轻,也更加美丽,耀眼得我都不敢得像现在这样,抬头看着她。
我低着头,呆呆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冒着烟的咖啡。她没有说什么,直奔主题了,她优雅地打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支票,递给了我“我是修哲的小姨,这是修哲让我给你的。”她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把支票递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有着六个零,我诧异了,那些钱,我恐怕一辈子都赚不到,然后在死死的望着上面的签字,我非常清楚那是谁写的。这三个字,我太熟悉了,好多次,我都喜欢模仿着他写的字,尤其是他的名字。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语气淡淡地说“你不用太惊讶,它对于一些人意味着很多东西,不过在我们的眼里,它就是数字而已。你不要恐慌,你毕竟跟了修哲三年,完全值得这一个价钱。”
我被气得整个身子都发抖了,很没有理智地像很多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撕了,拿起了自己的包,就走人。她在我的背后轻轻地说“年轻人,你太年轻气盛了,若是有一天,你想要了,可以打电话给我。”
她身后的保镖打一张明信片递给了我,我接过了,就塞进垃圾桶里了。
在我出事的时候,需要大笔的钱的时候。我才明白她的那一句话,自己真的是太年轻气盛了。
听到了我的质问,她那张精致的脸,笑了,笑得格外的妖艳。我觉得修哲的外貌一定是遗传了家族的。她只说了三个字”你配吗?”
仅仅是三个字,她就把我所有的勇气都打消了,我的大脑也清醒了。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