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表演已经十点钟了,肚子根本就熬不了,加上互动,我没有一点体力了。李修哲本来想带我去吃当地出名的海鲜店,不过听说开车要半个小时,我打死都不愿意了。挑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宵档,表演结束了,宵档也坐了不少人,气氛很热闹。
盘子里堆着清蒸的红蟹,掰开壳,里面是油滋滋的蟹黄,原汁原味的鲜,肚子饿了,吃什么都好吃,更何况这卖相不错的海鲜,我敲碎了一只蟹腿,拉出白嫩的的蟹肉,眉开眼笑地往嘴里送,完全不顾什么吃相了,发出巴巴的声音。
海鲜里面我最喜爱的就是红蟹还有虾。而李修哲现实小抿了一口扎啤,才慢悠悠地动筷子。我嫌弃他的动作慢,就动手帮他把元贝里的粉丝拨开放进自己的碟子里,拣了肉放入他的碟子里。
我一边吃着一边问“好吃吧1
撑着布篷子的宵摊里,坐在粗劣板凳上的他仍是贵气逼人,他语气平平道“这里粉丝元贝不如杭州那边的美味!下次我带你去品尝。”
李修哲的话一出,端菜上来的一个小伙子很不服气的回了一句“我们这里的海鲜都讲究原汁原味,吃得就是海鲜。”
我赶紧笑着说“这红蟹真好吃1
小伙子才乐了,继续说“我们这里的红蟹吃过的人都会念念不忘,我们少的就是宣传而已。宣传好了,肯定也不比南方的海鲜差距。”
嗯!我一边应着,一边往嘴巴里塞。
李修哲居然很有耐心地听着小伙子说话,偶尔问一下当地的民生民风。
转眼间,三只蟹变成一堆空壳,小伙子乐呵着问我“你还要吗?我给你免费上一盘。”
我刚想开口拒绝,小伙子吵着里面的厨房大喊了一声“小年子,你再炒一盘红蟹。”
小伙子转过头,又和李修哲聊天了,其实一般都是小伙子说话,李修哲偶尔会点一下头,说几句话,小伙子就好像见到了知己,眼睛里自然也有着和崇拜的目光。
小伙子大学毕业,想回家发挥自己,未料想,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性感,就和同学凑在一起开了这一家宵摊。
一个小时后,我的肚子再也容纳不下食物了,摇了摇头,放下筷子摸着自己的肚子。李修哲回过头“吃饱了?”
我点点头,李修哲拿出钱包买单,小伙子却怎么都不收钱。推迟了几次,于是我拿着钱递给了旁边一个女孩,看得出那是小伙子的女朋友。女孩子看了眼小伙子,接过了钱。
李修哲拍了一下小伙子的肩膀,深深的说了一句“三四年后,这里也会成为热门的旅游景点。”
出了宵摊,夜深了,行走的客人不多,路灯零乱黯淡地亮着,冷风簌簌,我双手拢在嘴边,呵出热气暖手,断断续续地又加了笑声,李修哲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放进他大衣的口袋里。
我侧脸忍不住好奇问“你为什么说这里三四年后会成为旅游景点?”
“国家正在大力建南北互通地铁,我收到的内部消息,这里是必经站,引来旅人的同时也会吸引投资商,其实这里很具有发展前景的,就是少了繁华的商业区。。”
我突然间明白李修哲的心思了,将来不久这里就会有属于李氏的商业区了吧!而我身边的男人会不会又创造一个新的奇迹呢?
嘴角有点自豪地笑着,马路坑坑洼洼的,还有不少的冰水残留的水垢,,不得不绕着水垢慢慢地走着,李修哲的腿长,一迈就行了,我不得不跳过去,身子总是时不时地撞到李修哲的身上。
他有点无奈的问“你还想不想走?”
刚才车子就停在宵摊面前,我固执地要再走一段路。我摇着头,傻乎乎的笑着说“没有啊!我觉得很有趣,我想起了读小学时,每当下大雨了,我爸在家了,他就会支撑着一把很大很大的雨伞把我和妹妹接回家。我小时候喜欢在雨里跑,所以就经常见了水坑,就跳过去,其实就是想淋雨,但是我和妹妹身上一点都不湿,爸的身子几乎都湿透了。他也不骂我们,任由我们胡闹。”
我很少会向李修哲提及我的家人,他望着很耐心地听着,揽住我的肩膀问“你很爱你爸对不对?”
“当然了,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恋人。”我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笑笑,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下一世,我只想你当我的女儿。”
“好1我不敢得看他的眼,我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所以不敢再去接受那样的情深。
夜深了,气温急速降低了,生活在市里,整天都被热气包绕,我很久有这么受过这种冷了,衣服裹得厚厚实实的,还是不知道风从哪儿灌进了衣里,或是从袖子,或是从裤管,凉意游窜到全身,贴着皮肤的内衫都是冷沁沁的。
路上的行人更加少了,前方的一盏小灯显得格外亮眼,我和里修哲走了上去。
路边摊上的小车子上摆满着各种各样的贝壳和风铃。摊主是一对夫妻,女人有着一张热情过份的方脸,冲我们笑得格外殷勤,,四十岁上下。她看了我们一眼问“嗨!客人你们这是新婚夫妇旅游吧!买一些风铃回去装饰吧!我们这一行贝壳都是真的,不似其他家染色的。不行你们看一看。”
风铃在风中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女人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想去否定女人的嘴里的那个新婚夫妇,也许在这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陌生人的面前,我和李修哲可以真正地做一回夫妻。
“你喜欢吗?”李修哲问我,最近他习惯了问我喜不喜欢,好似我要是说喜欢月亮,他也要弄下来的宠爱。
我看了眼不停搓手的老板娘,这天怎么晚了,又冷,她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忙回答道“要1
老板娘喜悦地笑着,手臂碰了碰男人“你把箱子里收好的风铃拿出来。”
看来他们是要收摊了,遇上了我们,我刚要说不用了,这一些风铃也很美。男人看起儡木讷,手脚却是麻利地搬了箱子,把风铃一条条的拿了出来。
老板娘趁空又跟我们聊上了。“两位看上去真有夫妻相,有一个词咋说了,俊男美女,你们啥时候结婚的啊?”
李修哲和我对视了一眼,笑了,也不去应话。
我在看了片刻,就从中挑出了四条风铃,又拿了八个贝壳,付钱时,李修哲把钱给了老板娘,可是老板娘摇着头说“你给我男人吧!他管钱。”
男人接过了钱,找好了钱,女人在一旁说“最后一个贝壳,送给他们的。”男人又拿出了一块钱。
李修哲本想说不要找的,我伸手捏住了他的手。
在我们转身走人时,女人柔声说“快点回去吧!明天我去逛街,帮妞买一些画笔。她念叨了好几天了。”
大冬天的,蒙了层似有若无的雾罩子,我和李修哲并肩走在空静的街上,眼前万物都似空虚的影儿,灰绰绰地如轻沙浮面,风蕴了些水汽,一汪汪的泼到脸上来,满脸感到湿浸浸的。
我的脸颊冷冰冰的,手一摸发现都是水了,我晃着自己手里的塑料袋“其实我觉得老板娘和他老公挺幸福的。”
“你都没有看到都是那女的揽生意吗?男人太木讷了。我看那老板就是靠老婆吃饭的,要让他去卖,一家老小得去喝风1
我睨了他一眼,不服输的反击着“你呀,我就挺喜欢他们的,你看啊!老板娘的嘴巴比他男人厉害,可是他老公手脚麻利啊,虽然她比自家老公强,可是你看啊,他在外面都是让男的管钱,给自己老公面子,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你看他们多默契,多么融洽,他们那样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不过也很温馨啊1
我的话一出,感觉到黑夜中,李修哲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我,那种目光我有点不舒服了,
我慌张地别开头,岔开话题“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天太冷了。”
大步往前迈,李修哲的手握住了我的胳膊,他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你真的觉得成天看着别人的脸过日子,赚点蝇头小利养家糊口,那样的日子值得羡慕吗?”
其实我怎么会不懂得他的不解呢?他一出生就拥有了富贵,金钱,名誉,地位,那些好似就是他涌动的血液,根本就无法分离,他是无法理解这样的人生的。而我所向往的仅仅就是一个平凡温馨的家。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