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跟他们这些大官不一样的,民不与官斗,以后你别再惦记着为我们报仇的事情,好好活下去,你可是我们傅家唯一的孩子了……”
记忆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父母已经用血泪的教训告诉他:
平民和官斗,只能是鲜血淋漓的下场。
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苟且偷生,怎么能够将那恨意忘得一干二净?
妹妹的受辱,父母的惨死,世道的不公……
恶人逍遥法外,好人死无全尸……
他们傅家虽为商户,但一家行善积德,广善布施,只因为家中妹妹貌美如花被恶人看上,强娶为妾不成便将她掳走,妹妹以死明志,父母争先奔走呼号,却石沉大海……
官官相护,世道如此!
谋逆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凝聚成型,倘若不是被沈清流搅和,他现在也有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大哥,你在京郊有房子?”
萧大柄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哥之前是京城人士吗?”
“以前老宅的房子罢了。”傅萧笙不想多说,萧大柄也就没再问了。
奔波了一天,魏越西和沈清流总算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了京城。
“太傅先生,起来了。”魏越西轻轻摇了摇青年的肩膀,“再不起来我就抱着你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沈清流猛地睁开了双眼,“我自己下去!”
魏越西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魏越西闻言,神色有些遗憾,“好吧,车辇在下面等着了。”
马车驾驶到皇宫的门口就停了下来,魏越西小心翼翼的扶着青年下了马车,又将人扶上了车辇。
“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皇宫里面没发生什么事吧?”沈清流问向魏越西,这段时间他都有看到对方的飞鸽传书。
魏越西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太傅先生放心吧。”
浮安宫外,静和公主小心翼翼站在暗处,看着宫外的来来回回的婢女和侍卫,有些害怕。
“怎么这么多人?本公主都不太敢进去。”
她有事相求沈清流,本来这件事情要皇兄才能做主。
但是皇兄太凶了,她很害怕对方,只能转而向皇兄要好的帝师大人求助。
太傅先生过几日是要当朕的皇后的,怎么伺候不好朕
“主子,静和公主一直在我们宫殿外鬼鬼祟祟的,要不要叫她过来?”
福光端进来新茶,向侧躺在榻上看书的沈清流说道。
沈清流闻言,放下书籍,“先观察观察她到底想干嘛。”
静和公主?
魏越西的妹妹姐姐有不少个,先皇嫁了几个官员的嫁了,送去几个和亲的也送了,拢共留在宫里面的就剩这么一个未及笄才留着的。
一直到魏越西继位,也就一位静和公主。
片刻之后,福光又走了进来,“主子,静和公主在外求见。”
沈清流这才抬起眼来,“让她进来吧。”
他坐直了身子,略微整理了下衣襟。
片刻之后,静和公主走了进来,少女还是一片怯弱的模样,颤颤巍巍地给沈清流行礼,“帝师大人安。”
静和是公主,本应是臣子向她行礼的,但现在宫中不是魏越西就是沈清流做主,公主哪敢让他向自己行礼,慌不迭地向对方问好。
沈清流站了起来,“公主无需多礼,该微臣向公主问安才是,只是不知公主所为何事而来?”
他这么开门见山,倒是把静和公主弄得愣住了,本来她以为还要和对方客套一大圈呢。
“帝师大人,此事本不该劳烦您的,但是静安实在不敢去问皇兄,只能先来找您商议一番。”
闻言,沈清流点了点头,随后让静安坐下说话。
“帝师大人也知道,静安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少女隐晦地开口,那双小鹿子般的眼眸垂了下来,“婚姻大事本应凭父母做主,但是……”
她欲言又止。
沈清流见到她面色犹豫,微微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窍,“薛太妃可给公主相看了合适的人选?不知道是哪位?”
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现在静和公主已经十七岁岁了,他和魏越西都没有想过插手对方的婚事。
因为他知道静和公主有自己的母妃薛太妃,到时候薛太妃看中了什么人,自然会过来跟他们亲自商量,魏越西做主给两人赐婚便是。
如今反倒是静和公主先找来了?
沈清流微微疑惑。
静和公主听到他的问话,微微咬了咬下唇,小声开口道:“母妃给我找了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子……”
沈清流回忆了一下,“新的礼部尚书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忠厚本分之人,家中最年轻的嫡长子年方二十,今年科考正中榜眼,静和公主有何不满?”
薛太妃找的礼部尚书,是魏越西的信臣,能够保住两人如今的地位,又不会引起皇帝的猜疑。
家中嫡长子样貌端正,他未听过对方什么不好的风评,既然能中榜眼,才学也想必不差,将来肯定是留任京城,母女两人能够相互多见面。
“这……”静和公主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喜欢那个陆永昌,可是母妃非让我嫁给他,他第一次见面对我不冷不热的。”
“你们私底下见过面了?”沈清流抬眸看向她,“若是你不愿,跟你的母妃商量好之后,我让陛下不同意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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