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子呢?
楚祯疑惑向身后看,发现方才死了的三当家尸首消失不见,再一偏头,哨子一把刀正冲秦大壮后心,另一把指向的方向,正是被楚祯先前点出来的秦大壮的破绽处。
糟了!
“大当家躲开!”楚祯喊道。
秦大壮专心与南寨大当家对战,丝毫没反应。
楚祯不顾自己伤腿,想将秦大壮撞开,却奈何秦大壮体型庞大。楚祯心一横,用自己的肩膀生生接了哨子的一刀。
瞬间,伤可见骨。
与此同时,南寨三当家一刀砍掉南寨大当家的脑袋。
秦大壮愣在原地,回头便见楚祯倒地,地上一大片血迹。
“小老弟!”
再一抬头,哨子和三当家全都举起刀冲向自己。
屋外杀声震天,楚祯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喊道:“走!”
“我……我……”
“大哥!走!”
“大哥”二字一出,秦大壮立刻清醒,扛起楚祯,破窗而出,身后人被远远甩开。
为寇
迷迷糊糊中,楚祯面前一只粗糙的大手在忙来忙去,右脚踝痛感已经不明显了,长时间伤处未受处理而发起的高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长安事变发生后,楚祯从未睡过如此安稳的一觉,梦中没有死去的那些人的一觉。
他缓缓张开眼睛,还未等看清面前的人,就听好多人此起彼伏喊道:
“醒了!二当家醒了!”
二当家?什么二当家?
楚祯疑惑睁眼起身,手一下子被秦大壮握住,只见秦大壮眼含热泪道:“二弟,你终于醒了!”
“……二弟?”楚祯脑子还懵着。
秦大壮扶楚祯靠在床头,又向下属使眼色赶紧递杯水来。
旁边一个小兵是个有眼力见儿的,递完水,连忙说:“二当家,昨日你救了我们大当家的命,还叫他大哥,这事我们都知道了,都钦佩你的英勇和智慧!”
秦大壮连忙附和道:“你已经叫了我大哥,这个二当家你必须当!”
这秦大壮好似知道楚祯一定会推辞,搬出了昨夜楚祯情急之下喊他大哥一事。
楚祯心说:你被哨子的背叛都傻在当场了,要不是这一声大哥叫醒你,你和我都没有今天了。
想起昨夜哨子的背叛,楚祯明眼看见哨子攻击的秦大壮左边,正是他那时指出来的秦大壮的破绽所在。
楚祯眼眸倏然垂下,他好像……又差点害死一个人。
秦大壮一巴掌拍楚祯背上,大声笑道:“本当家死里逃生是个大幸事!哭丧着脸作何!来二弟!我们去吃庆功酒!”
“哎……”楚祯刚想拒绝,却被秦大壮的手从他肩下一挎,直接给他抬到了主寨外。
主寨外热闹非凡,全寨的兄弟们正在饮酒高歌,大口吃肉……肉?!
“我的马!”
秦大壮一下子按住楚祯,说道:“你看那边。”
楚祯看去,林壑送他的马正在马厩中吃着粮草,活的好好的。
秦大壮骄傲说道:“答应不吃你的马,说到做到!”
“那这些肉?”
“昨天听二弟的主意,大破南寨势力,抢了不少他们的好酒好肉!”
听到秦大壮的开怀大笑,再看寨子里的兄弟们无忧无虑地喝酒吃肉,楚祯也不自觉笑了。
秦大壮是个粗汉,此时倒是细心眼尖的很,看见楚祯笑了,立刻道:“笑了好!笑了好!来来来,我们去喝它三大坛!”
方才递水的下属是个心细的,连忙道:“大当家,二当家伤势未愈,不宜饮酒呀。”
秦大壮一听立马附和道:“对对,你不许喝。”
“高兴,无妨。”楚祯轻笑说道。
秦大壮立刻乐开了怀,大笑道:“高兴,高兴!真高兴!”
楚祯和秦大壮立刻被所有兄弟拥进了主座。
大家见两个当家的都来了,都噤了声。
秦大壮高举酒杯,“弟兄们!我秦大壮三生有幸,也是你们的三生有幸,更是咱们北寨的幸事!迎来了二当家的!”
楚祯眉头倏然一抬,他本以为秦大壮会说这幸事是终于重创南寨。
底下弟兄们听罢皆高呼:“二当家!二当家!二当家!”
楚祯看着如此的情形,当年漠北将士高呼他“少将军”的画面突然闯进脑海里。
秦大壮接着说:“二当家有勇有谋,智勇双全!更是救了你们大当家的命!从此,我要你们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你们二当家的!不!比尊敬我还要尊敬二当家!”
“是!!!”
全寨兄弟齐声声的“是”字,将楚祯心头激的一凛,不禁后退几步。
秦大壮以为楚祯伤痛不适,扶了他一把,连忙让大家噤声。
“二当家伤势未愈,你们喝你们自己的!不许来打扰二当家!”
“明白!”
“是!”
楚祯坐下,撑着下巴看着周围的人。
如此畅快的情形,很多年未见了。上一次,还是在蛮离荒,可那时心中却担着家国,如今才是真正的毫无负担地高兴。
楚祯情至心口,站起举杯,把一旁的秦大壮都惊到了。
兄弟们看见楚祯此举,立马住了嘴,安静等待楚祯。
“能与兄弟们相遇,才是我此生的幸事。从今往后,我在二当家位子上一日,便担一日二当家的职责。定让大当家与众兄弟不再经受饥饿之苦,更让咱们的北寨,雄霸一方!再无可欺辱北寨之敌!”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