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心中想到,却再也不敢往下想。
“想什么呢?”楚祯伸出他冰凉地指尖,轻抬小倌的下颌。
小倌连忙遮掩,道:“奴家……奴家也认同楚大人说的五石散,的……的确有奇效。”
楚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的确,不过……你可不要随便吃哦。”
“为……为什么?”
“因为,”楚祯凑近小倌,“五石散有剧毒。”
小倌往后一栽,“大人……那你……”
楚祯笑容一收,并未回应小倌的话,而是道:“起来吧。”
话音一落,小倌还未有什么动作,楚祯的动作突然一停,目光扫向门外。
片刻后,楚祯倏然一笑,开始宽衣解带了起来,还对小倌说:“来吧。”
就在楚祯即将把自己脱得一件不剩时,门外的人好像急了起来,连敲好几声门。
楚祯装作好事被打断的样子,不耐烦道:“谁啊!”
“楚大人,是奴才呀!”
“哦,李公公呀,何事?”
“哎呀,打扰楚大人春闺好事实在是罪过,只是到了今日针灸时辰,太医府的太医去您府上找不到您,找到了陛下那里,陛下便差奴才来乐怡楼寻您。”
楚祯一听见“陛下”两字,眉目间的不耐烦更胜,没好气说道:“劳烦李公公转告太医府,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无需再诊治,以后不用每日固定时辰来楚府了!”
李公公为难道:“楚大人,主要还是陛下给太医府下的命令,您看您要不还是亲自对陛下说罢。”
“知道了!李公公请回罢!”
楚祯口气中下了逐客令,却也不忘对小倌温柔以待,招呼他过来跪坐在自己面前。
门外李公公应道:“是,奴才这就退下,不打扰楚大人享乐了。”
楚祯没动,一直维持着方才的姿态。
李公公的影子在门外徘徊不离开,从门外看,便是小倌跪坐着,头向上抬,而楚祯站着。
过了一阵,李公公的影子消失,楚祯才叫小倌起来。
楚祯见状,懒散地躺在床上,眉间轻蹙,阖眼休憩。
小倌一时懵住,这楚大人命自己伺候时,未将亵裤脱掉,此时又合衣而卧。他跪坐在地,动不是,不动也不是。
楚祯注意到小倌地窘迫,轻声道:“起来吧。”
小倌答了声“是”,转身要走。
楚祯叫住他,给了他几块碎银,道:“记住,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小倌一时没明白:“啊?”
楚祯:“别人问起,你该知道怎样说。下次来,还叫你。”
小倌此时才后知后觉,连忙答道:“楚大人放心!多谢楚大人垂怜!”
“嗯,下去吧。”
门一关,楚祯的面色迅速灰败下去,眉头紧蹙,手抵在太阳穴,似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楚祯在床榻上忍耐不住,跪趴着,一下一下用头去撞,一声比一声响。
可是却无济于事,他越来越痛,最后忍不住痛吟出声,“啊……”
楚祯颤抖着的手,从怀中艰难掏出一枚小瓷瓶,几次欲拔掉瓶塞,却因为剧烈的头痛,次次不得行。
终于拔掉瓶塞,楚祯不管瓶内有几粒药,一股脑全倒进了口中,咽了下去。
半晌,痛楚终于渐渐退去。
楚祯浑身大汗淋漓,药丸下肚,楚祯的面貌似乎又变了一些。
因为剧烈的疼痛,楚祯双眼湿润氤氲,更显深邃。而他的双唇更是变得如血一般扎眼的红,面色一如既往的雪白。
他胸膛剧烈起伏,脖颈流下数股汗水。
稍歇片刻,楚祯虚弱起身,踉跄着向门外走去,方一打开房门,覃燕彰出现在门外。
覃燕彰见到楚祯如此模样,怔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道:“楚大人,陛下急召您入宫。”
楚祯一手撑住门框,尽力笑了笑,回道:“领旨。”
午时三刻,楚祯走进了夏侯虞的寝殿。
李公公立刻道:“楚大人。”
夏侯虞看折子的手一顿,回身从头到脚看了一眼未行礼、未通报的楚祯,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楚祯当作没看见,不顾夏侯虞大周天子的身份,绕过夏侯虞,往龙椅上便是一卧,闭眼蹙眉休憩。
夏侯虞并未阻拦,面上也未有一丝不悦。
“都退下。”夏侯虞道。
李公公:“是。”
直到寝殿内只剩下夏侯虞和楚祯二人,夏侯虞才责怪道:“我是不是劝过你,五石散不要吃。”
“我头疼。”楚祯道。
夏侯虞的神情明显弱了一分,阖了一下眼又道:“我已经命太医府日日为你针灸……”
楚祯打断夏侯虞:“疼,针灸也疼。”
夏侯虞深呼吸,不再开口,转身继续看未看完的奏折。
夏侯虞视若无物,如常地站着看奏折。
楚祯经过夏侯虞时,看见了奏折上的几个字,所以他闭眼时,并未真的睡。
他清楚地看见,夏侯虞桌上的奏折全部都是大臣们弹劾他的,不是弹劾他不按时上朝,就是在其位不谋其政,要么就是整日流连秦楼楚馆败坏了朝廷官员在百姓中的形象。
当然了,最多的,还是说自己是祸水,魅惑当今圣上夏侯虞。
想到此处,楚祯不自觉笑出了声。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