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看着河岸,河岸已经热闹起来了,哦,堵船了啊。
下头吵吵闹闹的:
“明明就是你们!是你们啊!”
“什么我们你们的!搞清楚!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啊我去!”
“快看!那是什么啊!啊?”
“等会,小心。小心!啊,是银子!好多银子!天哪!”
“银子啊啊,还有金子!快!快抢!”
……
金竹趴在窗口,看着下头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了河岸,转头看向在坐榻上冲茶的唐远之,“佑安!会不会很危险?”
唐远之端着冲好的茶慢步走了过来,递给金竹,瞥了眼外头,微微点头,“人多自然是不好的。”
“不过,没事的。我有让人盯着。”唐远之说着,站在金竹身侧,看着下头,人越来越多,吵闹声也更大了,该来的人,似乎也来了?其中还有金家的管事?
唐远之转头问着金竹,“金家管事怎的也来了?”
金竹一笑,笑容贼兮兮的,“凑热闹啊。这么好的热闹,当然要看看啊。”
唐远之眉梢微挑,灿灿是想浑水摸鱼?
此时,下头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那都是官银!官银!是陈有利家的银子!”
“啊?!什么!”
“盐!有盐!”
“天啊!那个袋子是陈有利家的!”又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
“陈有利把我们的钱,我们的盐都吃了啊!”
“快!让他吐出来还给我们!”
一时间群情激愤了!也不知道是谁喊的,是谁带的头,一大帮人气势汹汹的朝州府衙门冲了过去!
唐远之目光微微眯起,看着混在人群中的金家管事已经退了出去,这个管事并非是金明达,明州管事好几个,他都见过画像,除了金明达大概是明州城中大家知道的,其他管事都是相貌普通,丢进人群中也难以辨认,金家每个地方的管事们都是这样的,一个作为代表,其他几人低调隐形,方便行事。
灿灿让这个管事来添油加醋 ,虽然人群中煽动情绪的是他安排的,但是,这个管事……是想做什么?
唐远之看着那退出去的管事,退到了另一条巷子里,那条巷子是前往府衙的一条偏僻近道。
群情激愤中的明州百姓冲向了明州府衙, 而此时的明州各处,也开始收到消息了!
“怎么回事!陈有利的私库居然建立在河堤那里!”苏煜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猛地站起, 厉声质问, “这件事一定是宋青珂搞得鬼!快!不论如何, 海图没有找到前,陈有利不能出事!”
而正在摘星馆中的李璟羽猛地跳起,瞪大了眼睛, 急急开口,“快快快,让护卫队马上抓住陈有利!快!哎呦,我的诏令, 我的御赐牌子呢!走走走!抓陈有利去!”李璟羽兴奋极了, 哎呦,终于可以有事做了!
另一处的院子里, 宋青珂抬脚一踹跪在他跟前的下属, 咬牙切齿,“陈有利!赵景渝!”
“郎君, 这件事是赵景渊做的?”宋青珂身侧的下属低声问着。
“除了赵景渝,还能有谁这么没脑子的?!陈有利的事,我们不要管!现在,马上把卓七和苟六给我找来!今天晚上一定要拿到海图!”
“是!”
明州的州府里,陈有利急急的推开了库房的门, 正想关上的时候,陈有利忽然瞪大了眼睛, 愕然的看着外头不远处站着的人!
“于世琮?你——”陈有利结结巴巴的开口。
于世琮慢步上前,神色冷厉, “陈大人,您这是想开库房?库房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陈有利脸色变了变,随即猛地关上库房的门,怒斥上前,“于世琮!你想干什么!·啊!我告诉你,这里,这里我还是州令!你——”
“很快你就不是了。”于世琮开口说着。
陈有利愣愣的看着于世琮,于世琮的手里,他的手里是什么?陈有利脸色大变!
“明州五年来的府衙进出账册,官银官盐的进出周转,我都一笔一笔的记着。”于世琮冷冷的说着,“你以为,我这几年来都只是不说话的哑巴吗?!”
陈有利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死死的盯着于世琮,哑声开口,“于世琮,我劝你,最好,把他们都烧了!你以为,你以为我这么做,我敢这么做,是,是我利欲熏心吗?”
于世琮冷冷的看着陈有利,并不说话。
陈有利猛地的拿出匕首,深吸一口气,看着于世琮,哑声说着,“你什么都知道的,对吧,那你应该明白,就算你举报了我,就算你把我杀了,没用!只要金陵的那些人还想着牟取官盐私利,就会有第二个我,第三个我!”
于世琮瞥了眼陈有利手里的匕首,冷笑,“怎么?陈大人想杀人灭口?你知道的吧,你建立在河堤的私库已经被发现了,现在,明州百姓正怒气冲冲的朝这来了了。”
陈有利哑声开口,“那个私库……于世琮,你不会也以为那是我的吧?”
于世琮冷笑,“是不是你的,我不知道,总要经过一番检查,推断,陈有利,你最好乖乖的把库房里的东西拿出来,随我去等小郡王的到来,否则的话——”
忽然,于世琮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陈有利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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