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三郎君的话,玉娘她在揽月馆签的是一等契约,只卖艺,其他的,皆是她自由做主,这件事一开始我们都不知情,是玉娘主动告知于我,说有这么一个人要让她去做这种事,然后她拒绝了,玉娘当时已经有了婚约之人,只等赚够了钱,她就要还了家里的欠债,欢欢喜喜的嫁人了。但是,一个月后,她被唐家接了进去做了唐迅云的第六个小妾……”金家管事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沙哑。
金竹皱起眉头,低声冷静开口,“你继续说。”
“我后来私下去查过玉娘的家人和她的婚约之人,发现,她的父母在一个月里,相继死去,只剩下六岁的妹妹托付于邻居照顾,而她的婚约之人已经另娶他人了。”金家管事低声说着,顿了顿,继续说着,“我偷偷的去见过玉娘,问她到底是什么缘故,她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我说出她妹妹……她才告诉我,那个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父亲,又在之后下毒杀了她的母亲,若她再不照做,就杀了她的幼妹!”
金竹眉头锁紧。
“玉娘说,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按照那人去说的去做了,她和妹妹也难逃一死,她求我,无论如何,能保下她妹妹就保下。她说唐家二郎是个好人,她不愿去构陷于他……所以,可能她无法活着了……”金家管事说完,恭敬伏首磕头,“小的办事不利,连累了主子们,请主子责罚!”
金竹微微摇头,抬手示意金家管事起身,低声开口,“你可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那玉娘的确是被人胁迫?”
金家管事一愣, 随即忙不迭的点头,“有,有证据, 玉娘她机灵, 有偷偷留着证据!”
“好, 那你就带上她妹妹,去苏州府衙敲鼓鸣冤!就说!良籍女何玉娘受唐家老爷唐迅云胁迫,被迫构陷唐家二郎唐明之!如今父母惨死, 幼妹被追杀!求青天大老爷救幼妹一命!”
金家管事先是一呆,旁边的花无眠和林叔也都诧异的看向笑容诡异的金竹。
但随后,金家管事恍然了,一脸欣喜和感激的磕头再拜, “是!”
“玉娘还在大牢里?”金竹转开话题问道, 笑容还是透着一丝诡异,微微点头, “你告诉她, 暂且不可以死,死了, 唐家二郎也就彻底没救了。”
金家管事郑重点头,“是,小的明白,小的会转告玉娘。”
“与玉娘的婚约之人,你再好好查查, 里头可能还有些什么东西。嗯……至于那个人,玉娘若是见了, 可能认出?”金竹摸着下巴思索着问道。
“大概是不能了,我问过, 玉娘说那个人一直都是蒙着头脸的,不过,玉娘她偷偷打量过,那个人的脚踝好像是带着脚链还是什么的,鼓鼓的。不太正常。”金家管事细细的说着。
金竹眯眼,脚踝?
“好,我知道了,揽月馆中的这期风月小报,你就把玉娘的事登上去,记着,要把唐家的那些事,都给写出来!”金竹说完,又对林叔说道,“林叔,金陵,明州,凡是有我金家揽月馆所在的地方,风月小报一律登上唐家大老爷唐迅云意图谋害嫡长子唐明之……”
林叔有些纠结,但还是恭敬应下。
而等金家管事退下后,林叔马上上前,低声说着,“主子,这样是不是不妥?”
金竹一边漫不经心的应着,“哪里不妥?”,一边翻着小啾啾送来的信,又是三页大纸!
“唐家父谋害嫡子一事,与十年前赵家一案 ,有很多相似之处……”林叔婉转提醒着。
——这样宣扬苏州唐家这人伦一案,会不会……让人联想到赵家?这样对六郎君是不是不太好?
金竹手一顿,抬眼看向林叔,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心疼,“林叔,你可知,此番唐家一事,是谁在背后谋划?”
林叔一愣,下意识的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是,是赵家?”
金竹叹气,带着几分心疼的叹息开口,“做了杀妻毒子一事的凶犯一点都不顾虑,还用类似的案件来刺激佑安!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必顾虑什么了!至于佑安……佑安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但你看,他一点都不想管苏州唐家的事!他不在乎!”
林叔一时间沉默了。
金竹捏着手里的长长一篇嘘寒问暖的信,心里刺疼不已,喃喃开口,“佑安不在乎,我替他在乎,他不屑理会,那我去替他理会!”
——他养大的熊孩子,要欺负也只能是他欺负!
那赵霖!那赵家!别想踩着他家熊孩子上位!
既然赵霖笃定了他们会畏手畏脚不敢张扬处置,那他就做给他们看!再狠狠打他们一个耳光!
林叔听着,隐约明白了,主子这是打算要给六郎君出头了。
林叔恭敬拱手,默默倒退离开。
一旁安静听着的花无眠,这时候小声开口,“主子,李洵已经在外头等候了,他送来的关于苏州唐家的商铺册子都在这里,我已经做好了整理。”
金竹点头,示意花无眠请李洵进来。
待李洵进来,恭敬跪下做礼后,金竹摆手示意李洵起身,直接开口问道,“我给你十天时间,你把苏州唐家的生意搞砸,你能做到吗?”
李洵一愣,随即恭敬拱手问道,“主子,您说的搞砸,是要做到何种程度?”
“让他们焦头烂额,名声败落!”金竹说道,又突兀一笑,透着几分阴森,“最好多带上点桃色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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