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似乎嘲笑了一声,又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幽幽的声音喃喃的低语,“郎君现在在想什么,我已经堪不破了,好像不管我做什么,郎君都不以为意,原来,他说的协议就真的只是协议吗?先生,若是见了郎君,劳烦告知一声,他所愿,我都会一一替他完成。只求他多看我两眼……”
方怀明恭敬躬身拱手,“属下定然会转达。”
方怀明垂眉低眼的,看着那红色裙子从他跟前飘过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怀明才慢慢直起身,看了眼红色裙子消失在回廊的方向,才转身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赵霖正在凝眉翻着信笺。
“家主!”方怀明匆匆进来,恭敬拱手,“家主,苏州那边的消息,论道大会上的三位老先生,都姓尚,都是突然间冒出来的。”
“嗯,有消息说是七人氏族的隐匿的家族。”赵霖放下手里的信笺,淡淡开口,“这事现在不重要了。”
不重要?方怀明心头一跳,眼前的这位不是一直执着于寻找七人氏族的东西吗?
“宋家那边的消息,宋青珂在禹州消失了,宋家人已经连夜赶了过去,似乎是在禹州的大青山消失的。”赵霖说到这里,眉眼一片凌厉,“大青山,那可是传说中的藏有宝物的地方!”
方怀明先是一呆,随即皱眉看向眉眼间难掩凌厉和兴奋的赵霖,“家主慎重!宋家人诡计多端,他们假装赶走宋玉书,可是你看,宋玉书现在已经是天一阁的备选了!”
“先生,我说过,唐远之搞得那些东西,都不重要!区区天一阁,就想掀翻这个天下?呵呵,唐远之就和唐敬奉一样天真!这个天下,真正把控天下的可不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些东西!”赵霖说着,语气难免轻蔑,“虽然说他身上也有我的血脉,可是某种程度上,他还是这般的天真,到底是唐家教养长大的!”
方怀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赵霖,低声开口,“家主,如果大青山那里真的有东西,那现在也应该是在宋家人的手里了。”
“不,他们应该还拿不到。”赵霖冷冷开口,眉眼带着嘲讽的笑,“宋家大概连真正的地方在那里都不知道吧。”
方怀明看着赵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拱手问道,“公主那边最近动作也很多,已经连续派了两次杀手前往苏州了,而似乎也打算对金家的姻亲薛家下手,先生,你看这……”
“公主想做什么不必去管。”赵霖皱眉,带着几分厌恶的开口,“她想做什么,都由她,先生,我们之前的布置可以提前了。”
方怀明心头一沉,恭敬拱手应下,“是!”
苏州,竹园。
第二天的论道大会依然非常热闹,从附近州府赶来苏州的士子和学子也非常多。幸好苏州府衙提前做了安排,城门口的巡查非常严格,进入苏州的士子学子们必须要有推荐的花贴才能前往桃花坞现场聆听论道。本来此举颇受质疑,但幸好苏州府衙提出了,第一天的论道大会上手抄笔录的册子免费赠予非苏州的士子学子们。这才让非苏州的士子学子们谅解一二。
当然,还是有很多士子,学子们想方设法的去搞推荐的花贴,听闻,桃花坞的论道大会可延迟两天。
而此时的竹园里,前堂的四角亭,明明不久前在桃花坞的高台上,激烈论辩的六位老先生此刻却是非常和谐的坐在了一起。
“老夫觉得……我等大概是中了那可恶的金家三郎的计谋了。”最先开口的是古德,面无表情的看向宋鸿儒,“那可是你的关门弟子!他居然算计我等!”
尚一叹气,“凤主所谋略的非我等可以勘破,没想到啊,只是一场论道大会,倒是变成了一场宣扬朝堂政改的大会了。”
“哈哈哈……虽然是有些累,可是老朽却是觉得值得啊。毕竟,朝堂政改的那些事,也需要有人去宣扬,去普及,特别是未来要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的那些年轻人们。”蔡博笑道,倒是带着几分高兴。
“是好事啊。”尚二点头,但又苦笑一声,“但也应提前知会一声啊。”
“提前知会,就没有如今的效果。”宋鸿儒无奈,叹气,“以前在潍城的时候,那小子就喜欢搞这些,说什么既能娱乐与人,也能育教育人,那次推丁法推行,为了让农家们都知道,这个推丁法的可怕之处,就专门请了戏曲班,去各处农庄村庄里演戏,足足演了整整一年!然后,还请他的同窗好友们专门去捧场……”
尚三听着,忍不住扬起嘴角一笑,“凤主聪慧过人,果然有趣!”
“喂!叫什么凤主!那是我弟子,金家的三郎金竹!不是你们家的什么凤主!”宋鸿儒瞪眼!
“凤主就是凤主。”尚一缓慢开口,面上带着笑容,“宋兄不服的话,明日我们再论两场!”
“好!你们若是输了,不许再打三郎的主意!哼!”
“若是我等赢了,尔等就得答应让我们三人做凤主的老师!”
“扯淡!三郎的老师是我!他早就有老师了!”
……
青书苑里,金竹正在看几封急信,一边听着花无眠的禀报。
“哦,所以……又吵起来了?没事,多吵吵,精神一点,对了,晚点记得请张神医去给六位老先生看看,这两日,他们的情绪都有些过分激动了,可别激动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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