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于脆弱到不可思议的小恋人而言,仍旧是相当危险的,但凡有那么丝毫的毒素残留,或是哪里冒出一片不听话的逆鳞,小家伙面对的就会是截肢断臂的风险。
艾尔轻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看着他无知无畏且茫然的神情,无奈的将其中利害讲给他听:“还想摸吗?”
唐瑭眼睛仍旧是亮晶晶的,闪烁着莫名的光亮:“有点吓人。”
艾尔看着他,心说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但陛下是可以控制的吧?”唐瑭扒拉着他的衣襟,所有不明确的拒绝在他看来跟赞同没什么两样,他乞求道:“实在不行,我就只看一看”
卡洛伊王捏他的脸,只觉得小恋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恃宠而骄’四个大字,跟个好奇心爆棚的小猫崽一样,不断伸爪试探他的底线。
初见时胆小迟钝的影子如今消散得一干二净,整个人活泼明媚了不少,面上的表情也在慢慢变多,会主动往他怀里钻,睡觉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抱住他
这样想着,卡洛伊王居然隐隐生出一点自豪感——这可是他一手娇惯出来的小家伙!一点都不会像别人那样惧他畏他,会主动跟他撒娇,而且只跟他贴贴的那种!
“陛下,”唐瑭久久得不到回应,脸颊都被捏红了,委屈巴拉:“不能看我就不看啦,您能不能稍稍松一下手我的脸有一点疼。”
这点微不可察的疼痛在他过往曾经历过的痛苦中,轻微到完全可以被忽略,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这是陛下给予的疼痛,胸口就有一点闷胀。
莫名其妙的很不舒服。
唐瑭有些蔫巴,感觉自己开始变得很奇怪。
连这点疼痛都无法忍受,好像有点娇气过头了,可仔细想,又好像跟疼痛没有太大的关系。
只是脑袋里一下子涌入了很多很多无法理解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根本理不清。
追根溯源,似乎从获得支线任务奖励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些不对劲了。
卡洛伊王闻言,赶忙放开了自己不知轻重的手,看他面颊上清晰的指印,心里咯噔一下,翻起大片的悔意,他懊恼道:“抱歉,我走神了,没注意力道,还疼不疼?”
唐瑭晃了晃乱糟糟的脑袋,踌躇片刻,还是小心的钻进他的怀里,主动抱住他:“松开就不疼了。”
他软乎乎的将脸在他温热的肩头蹭了蹭,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陛下,我很怕疼的。”
卡洛伊王怔愕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听他软到近乎委屈撒娇的声调,胸口像是被攥了一把,又酸又疼。
怕疼的小家伙被欺负疼了,没有选择逃离,反而一个劲儿的往他这个罪魁祸首的怀里钻。
可见到底是有多信任依赖他。
艾尔满足又心疼,忍不住揽住小恋人的脊背,放轻力道拍了拍:“对不起,我以后会更小心一些。”
与恋人的体质等级之间跨越了天堑鸿沟的王,必须极力控制自己的力道,像对待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一样,去拥抱触碰他的恋人。
然而小恋人却还是蔫哒哒的一只,似乎并没有被安慰到。
卡洛伊王抚着他的脊背,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思忖着。
他是因为不能见到尾巴难过,还是被他捏疼了才感到委屈?
王几乎从未这样揣摩过他人的心思,思索半晌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很清楚让恋人恢复活力的方法————让他看一看,摸一摸王真正的尾巴。
依顺满足他最渴望的需求,总能将人哄好的。
“还想要摸尾巴吗?”卡洛伊王的指尖插进那头蓬松柔软的小卷毛里,贴着发根有一搭没一搭的梳动,精神力,感官感知全都集中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观察着他微末的情绪变动 。
不出所料,小恋人呆愣愣的侧头看他,面上带着些许惊讶的神色:“陛下?可以吗?”
不等卡洛伊王开口,他又急匆匆道:“想!就,就摸一下!”
低落的情绪在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因为希冀期待,天光破层云般明亮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对他的尾巴很好奇。
如此脆弱的生物,连活着都让卡洛伊王觉得这是生物学上的奇迹,却对这世间最顶级最危险的掠食者怀揣有强烈的好奇。
到底是生而无畏,还是被宠坏了?
卡洛伊王叹息一声,伴随着柔韧布料撕裂的声音,他松开钳制恋人的怀抱,站起身。
在他身后,拖曳着一条长而粗壮的漆黑尾巴,从尾椎刺穿了黑色制服,蔓延着一整列的骨刺,重重的砸落在地。
唐瑭精神一振,立刻就想绕过去看,却被卡洛伊王拦住了:“我先检查一下。”
艾尔用精神力扫过自己尾巴上的每一根棘骨,每一片鳞甲,确保它们都顺着他的意愿,保持着合拢内敛的无害状态,没有任何一处足以威胁到外族少年的翘起或是毒素残留。
唐瑭攀着他的胳膊,探头探脑。
真正的尾巴远比观看固定的影像更叫人震撼。那些从尾根至尾巴尖大小递减的鳞甲,在能量流转掠过之时,划过一抹浅淡的华光,它们紧贴着尾巴,一片片几乎融聚到一起,构成一道光滑的曲面。
尾巴尖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翘,三角骨刺内勾着,棱角内敛,锋芒不露。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