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雪气坏了,“你……我们让你嫁到驰家还不行?你什么娇贵命,还想去做皇后娘娘?”
她说的我们,夏元满满心凉意。
“皇帝消亡一百多年了。”夏元满冷声,顺便挂了电话。
夏天的风都能剥人一层皮,夏元满打完电话满头大汗,被热风一吹愈加昏沉。
她应该拒绝领证的。
就算领完证,他们也还是陌生人。
夏元满睡觉前将户口本拿出来,如今这个本子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元满。两年前她买下这套房子时就重新落了户,还将名字改了回来。徐惜雪要是知道了又要指责她忘恩负义。
这一夜她睡得不踏实,早上六点就醒了。
窗外挂着红云还有半边红艳艳的太阳,夏元满在床上目睹了剩下的半天太阳一点点拨开云雾,缓慢地挂上中天。
万丈光芒的太阳都要努力从云雾里爬出来。
今日是个艳阳天,她和他领证的日子。
约好的九点,夏元满提前半个小时到,她先在旁边的咖啡馆里要了一杯咖啡。
要的expres,没加糖。
现磨的黑咖啡入口微酸,接着便是浓郁的苦味,偏偏她就最爱这苦味,在喉间回味不穷。
到九点,她没等到人,只等到了他的秘书。
“你好,请问是夏小姐吗?”
她回头看身后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脸上是职业化的笑容。
夏元满微微颔首。
陈其见到她愣住了,这不是昨天在嘉动的那位夏总监吗?
“我是驰总的秘书陈其。”他伸出手来,礼貌地轻握,“驰总他还有点事没忙完……”
“没事。”夏元满沉静地说,又客气地招呼他坐。
陈其看她温柔地没有一点脾气,心中为替驰总遮掩而愧疚。
“放心,驰总一定会来。”
欲盖弥彰的安慰。
夏元满此刻心中毫无波澜,他或者只是一时冲动才突出结婚,要反悔她也能接受。
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十年前,他们两家是云泥之别,她不敢肖想,十年后只不过是靠着徐惜雪攀了高枝,她才有了这个可能,那不要也很好。
她叫来服务生,给陈秘书贴心地点了一杯美式。
这让陈其更加坐立难安,时不是看表,盼着驰总早点从林小姐那边出来。
左等右等,一个小时过去了。
夏元满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想起昨天晚上也是如此,她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要不是他,她哪里有这个耐心等。
陈其也坐不住了,“我去打个电话。”
他走到僻静处打给驰渊,那边很快接起。
“驰总,林小姐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陈其稍微松了一口气,回头找夏元满发现她不在了。
“不会走了吧!”那他今天可要遭殃了,驰总在三吩咐一定要稳住夏小姐。
陈其的眼睛四处搜索,甚至去问了服务台,店里的小妹妹没说话,只是指着他背后。
“我去了洗手间。”夏元满口气淡淡地,听不出什么。
陈其脸上尴尬,忙解释:“驰总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门口的风铃声清脆地响起,有人大踏步地进来。
“驰总。”陈其喜出望外地招手。
咖啡厅其他几桌人也好奇地看过来,看到进来的男人开始窃窃私语。
“好帅。”
“是什么明星吗?”
……
夏元满也听到了,不自觉地扯唇。走过来的人身姿挺拔,简单的白色衬衣都让他看起来写意风流。
“笑什么?”驰渊在对面坐下。
她一怔,淡声说:“没什么。”
驰渊审视她两秒,视线转回桌上的美式,“我的吗?”
“……”陈其第一次觉得老板有点过于自信。
未来老板娘马上会教你做人的!
果然,夏元满笑眯眯地说:“是陈秘书的咖啡。”
驰渊瞟了一眼陈其,意味不明。
“还喝吗?”他看着夏元满。
“喝完了。”一杯咖啡喝了一个多小时了,再喝怕是要醉了。
“去领证。”
驰渊站起来,见夏元满还坐着,脚步顿住。
“不想领了?”他突然问。
夏元满差一点就说是了,她没什么时间和耐心等人。
最终她摇头,跟上驰渊的步子。
领证的过程很顺利,通道办理,专门安排了摄影师拍照片,拍出来效果很好,美中不足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远。
十分钟后,两人手里一人??一本红本本。
夏元满将红本拽在手心里,心中竟然平静如水。
尘埃落定,从来不在乎你的喜怒。
驰渊走在前面,手里的红本递给陈其,“收起来。”
冷冷淡淡,没有喜悦的情绪。
一行人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夏元满低头走路,没想到驰渊停在她前面,当头撞到他宽阔的后背上。
后背坚硬,撞得生疼。
她嘶了一声,驰渊回头拧眉看她。
“小心走路。”他下意识抬起的手又垂下,“还疼吗?”
夏元满确实还觉得疼,只是不想矫情,连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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