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闭上眼睛,仿佛不愿意多看徐惜雪一眼。
这个动作激怒了徐惜雪。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把你养那么大还要受这样的白眼?”她在这个小房间里来回踱步,边走边说,“要我供你读书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照做,现在翅膀硬了,就要划清界限,哪里有这样的白眼狼?”
“我就和你说明白了,今天不是我要怎么样,是周家人要为难你,你不要怪我,驰渊要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你也不会有事。”
元满脑中本来是一团浆糊,昏昏沉沉中听完她的话,顿时清明起来。
她冷嗤:“那你们抓错人了。”
“元满,话不要说太早,我看人还是准的。”她听到了驰夫人的声音。
睁眼果然看到一身雍容贵妇打扮的驰夫人。
这次她不绕圈子了,直勾勾地盯着元满。
“上次请你陪我两天,不过是看看他的态度。”
驰夫人在房间里的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细细打量脸色酡红的女人,元满避不开她的视线,干脆也直直地迎上去。
“夫人,你要是实在想试,就试试吧。”
没有任何焦急的意思,一如她一直以来淡然的态度。
这话让驰夫人一顿,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当初驰渊选联姻对象时,她考察过很多女人,无意间和夏简明夫妇聊天,谈起家里的孩子说起了夏元满,她转眼就让人把资料查得底朝天,这女人在亲生父亲死于车祸后才投奔夏家,还没上大学就迫不及待地搬出去住,可想而知她并不喜欢夏家,却也维系着表面的平静,她想这样的女人心思肯定浅不了,而且那张脸确实清纯耐看。
驰渊不热衷男女之事,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对圈子里的名媛都不待见,不如给他推个不一样的。驰渊一口答应联姻,她更加觉得自己赌对了。
和夏家联姻,驰渊就不得不趟这趟浑水。
“你不怪他?”
元满胸口一滞,她暂时也没有答案,说心里没有怨过他,那是假话,可她的心中有更多难言的情绪浪潮不停地翻滚,一浪高过一浪,怨怼好似已经被她埋在最底层。
她艰难开口:“我要休息。”
驰夫人和徐惜雪在屋里面面相觑,床上的人缩进被子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再说任何话。
少顷,有人进来朝床上拍了几张照片。
驰渊看到照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彼时,他刚刚和苏言吃完饭。
这顿饭早两天就定下来,他看出苏言的疑虑,给了她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理由-有些关于元满的事想问问她。
说是来吃饭,两人都没怎么动筷,苏言更加显得拘谨不安,直入主题问他想聊什么。
他先问了她是不是有厌食症,后又问了她和夏修筠的事情。
苏言看了他半饷才下定决心说了点东西,依然不是很详细,驰渊拼拼凑凑明白过来元满确实有厌食症,她和夏修筠的关系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驰渊在听完苏言语焉不详的描述后,脸色沉得吓人,像是要突降暴风雨。
苏言起身要走,状似无意地提了句,有时间多翻翻你老婆的储物柜。
这时,手机叮得响了下,他随意撩了眼手机屏幕,是元满发过来的。
他虚扯了下唇,点开照片,笑容瞬间凝固,照片里女人发丝凌乱,脸上红得不自然,缩着身子躺在被子里,背景虽然被虚化了,他也能分辨出来绝对不是家里……
他脑中“轰”地一下就炸了,下意识去拨她的号码,得到的回复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言,你等会。”他急地叫住要走的人,“你知道她今天去哪里了吗?”
苏言愣了愣,赶紧也拨她的电话,依然是一样的关机提示。
好在他冷静得快,几通电话下来就搞清楚了事情的脉络。
下一秒,他的电话响了。
驰渊凝着一直在响的号码,将手机反扣在台面。
陌生号码,孜孜不倦地拨打。
他最终接起来,声音如同淬了寒冰般。
“想要什么条件?”
那边也不含糊,周守清冷哼:“驰总,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直说吧。”
“你在北欧有点人脉,借来用用吧,我爸昨天晕倒了,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抢救呢。”
驰渊没有半点意外,周家人的能量他也见识过,周守清说他爸突发脑溢血却没有一点悲伤……
“哦?抢救啊,那你该找医生。”他懒懒地回了一句,散漫中透着不屑,完全不在意。
“病自然要看,不过不想再在国内看,北欧环境好,养人,我爸现在喜欢清净,我们送人出去,你疏通一下国外的关系,将人安顿好就行,这不算为难你吧?你不是和警方合作么,他们不会怀疑你。”
这是要他帮忙潜逃,看来是国内斡旋不下去了。
驰渊没吱声,听筒里是长久的沉默。
周守清此刻就坐在元满的对面,床上的人双眼疲惫暗淡,安静地看着这??个陌生男人打电话。
准确来说,她也在听这通电话,男人开了免提。
听到他的声音,她忍住心中想说的话。现在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细声,像是那边什么东西被徒手折断。
周守清玩味地勾着嘴角睨着她,元满被看得不自在,背转身去。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