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咬牙道:“那个孩子在哪里?”
犯人道:“他啊,今年七岁,在我的一个好友手中,每日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喂那些药物……”
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贺兰山提高音量,怒道:“他在哪里?!”
犯人抖着身子笑了几声,道:“想知道,就把我放下来。”
“你……”
闻于野轻声道:“不要动怒,你的身体要紧。那个孩子我让人去找。”
说罢,他立刻带着贺兰山走了,靠近这个畜生都万分晦气,更不用提听他那些恶心的话会让贺兰山情绪受到多大的影响。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贺兰山对他当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哪怕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孩子,一想到他也正在承受自己当年受过的折磨,贺兰山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做不知道。闻于野马上派了章高旻去查访,凡事都有蛛丝马迹,既然他们能把畜生找出来,应该也能找到那个孩子。
当天夜里,闻于野和贺兰山躺在床上,嘴唇轻柔相贴,闻于野正要探舌头出去,被窝里就蛄蛹蛄蛹钻出个小人儿来。贺兰山一把推开闻于野,给韫辉盖好被子,低声唱童谣哄他睡觉,韫辉咿咿呀呀地附和,两个人其乐融融的。
闻于野憋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韫辉睡着了,闻于野轻手轻脚把孩子抱起来,贺兰山抓着他道:“你干嘛?”
闻于野道:“难道要让他和我们一起睡吗?他是大孩子了,应该懂点事。”
贺兰山笑着松了手,道:“大孩子,我看你像个大孩子。”
闻于野不由分说,把韫辉送去了隔壁,回来就钻进贺兰山的被子里,学着方才韫辉的样子蛄蛹蛄蛹,贴着贺兰山道:“现在该给我唱童谣了,我要听不一样的!”
贺兰山眼睛一眯,道:“唱童谣就唱童谣,你解我衣裳做什么?”
闻于野理直气壮道:“那除了唱童谣,你是不是还得喂奶?”
贺兰山被他臊得脸色爆红,用力推拒闻于野,气愤道:“我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喂过什么……奶……”
他越说声音越小,推拒的力气也很快耗尽,只得委屈又无助地任由闻于野摆布。然而这衣服刚解开没一会儿,闻于野突然止了动作,又给贺兰山把衣带系了回去。
贺兰山抬头道:“怎么了?”
闻于野轻咳一声,躺下把贺兰山抱在怀里,道:“算了,我怕伤着你,以后再说吧。睡了。”
这人点了火又不灭,贺兰山就这么不上不下地被他撂在这,他茫然地看着帷帐顶,硬生生把身上的躁动给憋了回去,靠在闻于野胸口渐渐入睡。
试婚后第910天
寻找贺兰山的弟弟这件事进行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也没什么结果。贺兰山越等越着急,这天闻于野上朝的时候他坐不住了,带着石志义又去了刑台。
犯人比上次见时要显得更憔悴了,手腕处被绳子勒得见了血,绳子卡在肉里,被血浸湿成了深褐色。
贺兰山站在他面前,目光冷淡地打量他片刻,道:“那个孩子究竟在哪里?他到底存不存在?”
犯人无声地笑了笑,道:“你可以不信啊,就当没这回事就好了。反正等我死了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贺兰山真是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毫无人性的畜生,完全刷新了他对人类的认知。
贺兰山道:“只要你把他的下落告诉我,我可以每天把你放下来两个时辰。”
犯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告诉了你,你到时再反悔,我又能拿你怎么样?”
贺兰山道:“我的确可以反悔,但现在你要是不说……”
贺兰山看看他的手腕,对旁边的衙役伸手道:“刀给我。”
贺兰山把刀柄按在犯人的手腕上,问他:“疼吗?”
犯人起先还咬着牙,可随着贺兰山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犯人就开始承受不住了,拼尽仅剩的一点力气挣扎着。贺兰山握着刀柄又碾又转,绳子被活生生按进了肉里,片刻间鲜血淋漓,滴了一地。
贺兰山冷冷道:“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其实你在固执什么呢,你明明知道自己做过那么多恶事,再不尽力赎一点罪,等到了阎王爷面前,谁知道你会被扔去哪一层地狱。”
贺兰山说着抬起刀柄,又重重砸了下去,犯人一声惨叫,终于服了软,凄惨道:“我说,我说!他在河中解县!有一户姓殷的人家,在他家地窖里!”
贺兰山又问:“叫什么名字,身上有什么特征?”
犯人带着哭腔道:“没有名字,是个结巴。”
贺兰山用刀刃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应该是实话。他这才满意了,大发慈悲放了犯人一马,立刻吩咐石志义派人去寻。
转身时,他对上了闻于野的视线。闻于野不知在这看了多久,此时他含笑道:“回家吧。”
贺兰山走向他,两人牵起手上了马车,贺兰山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闻于野道:“下朝回府路过这里,正好就看到你了。原本想去帮忙的,但看了一会儿,感觉应该用不上我。”
贺兰山往他怀里一歪,软绵绵道:“谁说的,我什么时候都需要你。”
闻于野笑了笑,道:“我天不亮就去上朝,现在都饿坏了。京中新开了一家酒楼,我们去吃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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