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冷水,泼在脸上能让人打好几?个激灵。
宴姒忍着不?适,将水泼到手臂上、脖颈上、腿上。
在这?种地方洗澡是不?可能的,不?说夜晚的冷水有多凉,就说洗了宴姒也?没有新?衣服换。况且,要是这?唯一的一套衣服被她?给弄湿,那她?铁定熬不?过今晚,直接被冻死了。
潦草的擦了擦汗后,也?是舒服多了,至少没那么?粘腻了。
宴姒抬手将下颚的水珠抹掉,水珠飞溅,落到了镜子上,镜子瞬间就变花了。
宴姒也?没注意,自?顾自?的梳理头发。
忽然?,她?动作一顿,只觉得脖子凉凉的,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眼前斑驳的镜子。
镜子里,红色的虚影格外明显,而在红色的虚影之后,貌似还有一团黑色的什么?东西。
宴姒身体僵了僵,她?没有朝后看,而是伸出手,在镜子上抹了抹。
镜子上的水珠及其它斑驳的东西被抹掉,越发清晰了。
宴姒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没什么?异常,那一团黑色的东西,仿佛就只是镜子上的斑痕。
但是,怎么?可能呢!
宴姒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后退一步,随后,她?莫名就动不?了了。
一股极其冰凉的气息自?身后袭来,凉丝丝的,贴着宴姒裸露在外的皮肤,缓缓往上涌动。
宴姒又听到了那抹怪笑,跟她?被鬼压床时听到的笑声一模一样,带着虚无飘渺的感觉。
原本关的紧紧的水龙头忽然?自?己转动,滴滴答答的冒出水。
顶上的灯光也?开始明明灭灭,宴姒看着眼前的镜子,那一团黑色,再次出现。
“我与你无冤无仇。”宴姒忍不?住说道。
却听耳边的笑声越发尖利,对方也?不?说话,只是宴姒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那冰冷覆盖,丝丝缕缕,如附骨之蛆,深入骨髓,寒冷至极。
脖子也?被缠上了,宴姒高高仰着头,窒息感传来,她?眼尾通红,下意识的张着嘴,眼神逐渐涣散。
下一秒,她?被凭空吊了起来,一根与外面一模一样的红绸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宴姒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耳边那诡异的笑声显得很是愉悦,像是在提前庆祝着什么?。
宴姒涣散的目光对上不?远处的镜子,就见镜子里一身红色衣裙的女人被红绸高高吊起,场面极度诡异,而女人妖艳的面容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宴姒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心想自?己不?会?就这?样被吊死吧!
她?其实并不?想做吊死鬼。
但这?一切并不?是她?能控制的,那红绸的力道开始收紧。
宴姒不?想坐以待毙,于是她?开始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尖尖的指甲嵌入进去?,巨大?的疼痛让她?越发清醒。
而也?正是这?清醒的时刻,她?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面容居然?越变越陌生,原本痛苦的神情中,竟掺杂着丝丝愉悦,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笑。
那不?是她?的脸!
宴姒拼尽全身力气,抬手覆上红绸,掌心的鲜血涓涓流出,红绸居然?开始冒出白烟。
只听见砰——的一声,不?远处的镜子徒然?碎裂,那原本愉悦的笑声也?变成了痛苦的嚎叫。
碎裂的镜子倒映出无数个身影,像她?又不?像她?。
宴姒精疲力尽的垂下手,顶上的灯光熄灭,她?徒然?陷入了黑暗之中,束缚在脖颈上的东西缓慢消退,她?闭着眼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啊!”
巨大?的疼痛让宴姒清醒过来,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正好好的躺在床上,明亮的光线洒落进来,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这?是……
天亮了……
宴姒看着窗外明媚的晨光有些恍惚,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她?缓缓坐起,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脖子,没有断,只是还是有些红肿。
她?松了口气,也?在心里盼望着昨晚那些经历,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头发太长了,散落下来遮住了视线,宴姒抬手想要将它们梳理至身后,而抬手的瞬间,她?看到自?己手掌心上,有着四个明晃晃的指甲印。
上面的鲜血已然?干涸,并结成了疤,丝丝缕缕的疼痛传来,让人难以忽视。
昨晚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宴姒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握了握手,不?顾掌上传来的疼痛,神情莫测。
那不?是梦……
天亮以后, 宴姒拿着包包快速的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房子。
宴姒运气挺好,走了?不到?一公里就遇到了一对新婚夫妻外出旅游回?来,恰好包里?还有现金, 宴姒安全的回?到?了?宴家。
而宴家, 在她消失的这一夜里?, 宴父宴母以及宴家大哥都要急疯了?。
反正宴姒到家的时候,他们还在外面找她。
宴姒何时见过这场面啊,下意识的就要逃避, 哪知刚走到?门口, 就被闻讯赶来的宴父宴母堵住了?。
她被训斥了?一顿。
宴姒摸了?摸鼻子, 看着他们眼中隐含的关心,默默低头听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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