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最晚明日,我们的人就能到达青檀教的总坛。”十二走进来汇报行事的进度。
叶徊命他起身:“殷其景当真不在了么?”
“据被俘的教中核心供称,殷贼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重阳节之事渐渐平息也是在十年前。”叶徊淡淡道。
“您是说……”
尽管前院和后院分工不同。辞辞依然敏锐地觉出县衙眼下正酝酿什么事情。
她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在当晚接到邻居的报信。家里出事了。
她犹豫了一瞬,匆匆离开县衙。
花枝巷的家门虚掩着,伯父和伯母都不在家。家中的哪一处都没有他们的身影。二老果然如报信人所说的那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怎么能行呢?!
慌乱中,辞辞推开了自己亮着灯的房门。
房中有人。
不速之客一袭白衣,一如初见般风流恣意。她看清里面的情形,想要退出来。
“沈,沈余?”
“原来辞辞记得我。”这人恶劣地挑眉,步步紧逼,“怎么样?辞辞想念我么?”
“你,你你想怎么样!”辞辞想着往外跑,却挣脱不了这人的桎梏。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云淡风轻地同她讲话。
“不许闹了,带你去个地方。”
“什,什么地方?救……”辞辞想大喊救命。
“我不想打晕你。所以乖乖跟我去吧。你不想再见到赵家二老?”
--------------------
辞辞:我还是辞职吧。
故事
=====================
“这家里的人呢?”辞辞冷着脸站在密道?不肯动。
“等事情结束你就能见到他们了。”沈余笑眯眯地说。这真是个擅长以皮相惑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等事情结束你就能见到他们了……这句话透露出的信息足够多了。也罢!辞辞咬咬牙, 甩开他的手踏足扭曲的石阶。
“放开!我自己能走!”她说。
“慢点儿走。”沈余恶趣味地说,“这底下有蛇。”
光线照不进来,地下又阴又冷, 还有一股难闻的尘土味。黑暗之中, 她好像真的听到了蛇吐信子的声音。辞辞的肩膀抖了抖, 几乎要哭出来:“骗,骗人的吧。”
“你就不怕蛇误伤你吗?”她颤着声音问。
“蛇的视力很好, 又是经过训练的,它们能认人, 专咬小姑娘的脚脖子。”
听了他的说法, 辞辞打了两个寒战, 屏住呼吸,默默地退回来挨着他走。沈余轻笑一声,极为受用地提着微弱的灯盏带她穿过长长的通道。
地底行久, 久到辞辞生出一阵恍惚, 以为这只是一个荒唐的梦境。就算是噩梦也会醒的吧。比噩梦更可怕的是现实。她真实地陷在这里。
“好了, 我们到了。”这人偏要提醒她。
辞辞抬头。密道深处原来有一道门。
沈余推开门引她进来。入目是一间一览无余的房间。房间简陋, 但胜在整洁,灯火充裕, 视物清明。眼下辞辞却没有心情注意这些, 只冷冷问他带她来的目的。
沈余请她坐下:“辞辞想听睡前故事么?”
辞辞:“?”
“不想。”她别过头去,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第一个故事……”可恨的人却不理会她说的, 扯着嘴角执意要讲什么故事。辞辞一阵气恼, 捂住耳朵不肯听。她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听什么故事。
第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是妖妃和国师。
妖妃和国师是一对同门师兄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互相恋慕。然过往烟云终究是敌不过世事无常。长大后的两人分道扬镳。
他们之中的师兄得到当朝皇帝的倚重, 被奉为国师, 王朝大事的卜筮泰半都是出自他手。师妹为着一桩师门的筹谋进宫做了皇帝的妃子,她宠冠后宫,因为蛊惑之能被世人骂作妖妃。王朝在这两个握有权柄的人手中晃晃悠悠地走向末路。
“有一年天灾人祸频发,国君命国师占卜吉凶,国师出于嫉妒设计害死了妖妃所出的双生子。”
“他一直恨着师妹的背叛,这女子勾了他的魂魄,转身又去向别的男人邀宠。他以为失去孩子倚仗的妖妃能够就此回到他的身边……”当年过往如何便如何,他只是如实讲述,并不刻意动情。然风月之事自有其动情之处。
听到这里,辞辞放下手,渐渐觉出味儿来,她看着他,笃定道:“你口中的妖妃是容贵妃吧。”
她从前听薛姨娘说起过这位前朝的贵妃娘娘。妖妃既是容贵妃,那国师便是殷其景了。
她隐约记得,这位容贵妃失去亲子后并没有就此颓废。她更加卖力地将皇帝笼络在后宫,每日不动声色地给天子下毒。到昏君病重之时,太子年幼,外家又指望不上,权力尽归国师殷其景之手。
国师掌权之后大义灭亲,依照众人的请求赐死妖妃。如此收割人心,主张他称帝的人从朱雀门排到玄武门。可惜那时候郁家兄弟已经兵临城下,天下大局已定,旁人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
沈余不承认也不否认,抬起胳膊执壶倒了碗茶水:“你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妖妃死在了她师兄手上。”辞辞不假思索道。
沈余笑笑,递茶水给她:“妖妃并没有死。”
辞辞看了看,没接:“那她……”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