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已积攒了满满一箱笼,只他日?夜沉迷莲香,一时没有合算使用过。
桑晓眼神迷茫看着这一箱他原本一生都?赚不来的好东西?,回忆起这半月来如梦一般,受人追捧、享受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只觉当头?棒喝,骤然清醒,后癫狂大笑,落下泪来。
一眼入心,做了轻狂事,终惹祸上身,悔恨终生。
黄生知晓桑晓要回乡,心中有愧,派了老仆来送些盘缠。
桑晓接过黄家老仆送来的钱袋,赫然正是当日?那小厮给的“买画”之费,共三百两银子,沉得掂手,不想竟又送到他的手中,桑晓叹世?事无常,沉默收下。
老仆望着他失意落魄的模样,摇摇头?,长叹一声走?了。
莲香画像之风,似随着桑晓的远走?,而渐渐沉寂下去。
无缘得见原画的书生和画师,只能照着仿画,画仿画,离原画原形越来越远,且总因各种缘由被毁。
而临的最好的几?人,不是封笔不再画,就?是接下画筹后,接连遭遇意外,伤了手断了腿。
就?是再呆的书生也咂摸过味儿来了,有人在搞鬼!
于是,受伤的几?人联合去衙门报案,可惜衙门接下状纸后,再无音信,回回去问,皆是回寻不到线索。
事实上,找到的线索,都?被府衙内季闻等人抹平了,不留一丝痕迹。
而衙门的不作为?,也让嗅觉灵敏且手中有画之人,藏紧了自己的画,或怕惹祸上身,直接毁掉。
不论哪一种,对于吴熳胤礽来说都?是好事。
毁了更好,一了百了;不毁者,除非永不拿出来示人,否则,就?是鹤立鸡群,显眼的很,如此,有的放矢,他们毁起来更加迅速。
而在画像一事中推波助澜的北静王,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这等风月之事,朝中针对他的弹劾奏折一时四?起,叫他应接不暇。
小到北静王府大门上的金钉数量逾制,大到他府中清客异士,好几?位都?是前朝官员后人,大兴初建之期,这些人的先祖曾抵抗过大兴,虽过几?代,但算起来仍是反贼之后,北静王收容这些人,意欲何为??
暗里,北静王一系下官员,私设渡口,拦截过往船只私收税费;明面?上,番地内节度使私贩粮响与外族,证据确凿等等。
一时间朝野震惊,风声鹤唳。
不说节度使贩粮饷等特案,光说府门逾制之事。
四?王八公十二侯中,有不少家族舍不得祖上荣光,即使降等袭爵,也未报请礼部更改府中规制,如今门上金钉可明晃晃亮着呢,这一家家得了北静王因此被弹劾的消息,全往礼部挤,生怕晚一步,也被御史告上当今案牍。
至于朝中其?他派系有私设关卡收税的,也令底下人赶紧停了,以防北静王攀咬,拉他们下水吸引注意力。
如此,两位圣人还未下手,便有人将肉送到盘子里,且有些措手不及,忙令人去查事情究竟。
不想,竟是贾琛这小子为?了新婚妻子,闹出的幺蛾子。
两位圣人哭笑不得,但对这父子二人的忌惮之心也越发重了。
虽是于他们有利之事,但贾琛到底从何处收集了如此多确凿的证据,且只发出几?封书信,便叫如此多的大臣为?其?上折子,其?人脉到底有多深多广……
如今贾琛能为?新婚妻子,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以后若真触动了他之利,不知又会将朝堂搅合成何样。
思及此,父子二人眼神晦暗,满是帝王猜忌。
“这新妇就?是明昌那个伴读?”老圣人眯着眼问道,他尚记得几?年前,明昌为?了她?,曾忤逆他这个皇祖父好意之事。
“是。”当今垂眸点头?,未让皇父看见他眼中疑心,又道,“水溶估摸着还记得当年明昌与这伴读令他出丑之事……”
可能也有对贾琛“不识好歹”的恼恨,方不顾身份地位,言此下作之事,招来祸患。
老圣人意味不明笑起来,念叨了句,“年轻人……”
半晌,又听老圣人叹息道,“你大哥没精力折腾了……”老大病重,儿子皆不成器,成不了事的。
所以,不用将此女视作联姻之用,担心贾家父子会被拉拢了去。
当今哪能不知皇父欲保住大哥子嗣之事,只点头?答“是”,但愿如此……
随后,父子二人令暗卫更加严密紧盯贾家父子。
而北静王水溶,表面?温雅淡定,卸职配合调查,以证清白,实际焦头?烂额,奔忙不迭。
此次之事,弄不死?他,胤礽也要叫他脱下半身血肉来。
时林黛玉遣清歌到贾家说明画像之事,吴熳听闻那画像与她?十分之像,连笑靥都?有,便知是北静王之由,戾气上心,眼眸漆黑。
但不想黛玉担忧,便将此事掐头?去尾,告知了清歌,命她?去回黛玉。
黛玉一听竟是狐狸精作祟,路遇嫂子,觉得嫂子长相标致,便擅自学了去,化成嫂子模样去惑人,而那桑生见色起意,画下画像四?处宣扬,方惹出来这么一出荒唐事。
先惊异这世?间竟真有精怪存在,又气愤桑生与莲香之情深的假话,她?更觉临画、买画之人恶心,对只见过一两次的东府珍大哥,也心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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