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早就预料到季辞远会这样问,他笑了笑,语气还算是恭敬,“是老爷要找您,等您到了,就知道老爷找您做什么了。我只是个做下人的,还希望您别为难我。”
陆洲就站在季辞远的身侧,他心口烦闷,眼神阴翳,“不说清楚的话,哥哥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在陆洲的威压之下,男人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他收紧了手指,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对陆洲微微颔首,“是秦先生想要见季少爷,老爷就让我来季少爷了。”
听到这话,季辞远的脸上露出了微不可查的惊讶。
当初逃跑以后,陆天清将秦知抓回来了,为了防止秦知逃跑,还将秦知安排到别的公寓,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见不到秦知。
而现在,陆天清居然会主动派人来接他去见秦知。
这让他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陆洲偏过头,问季辞远,“你想去吗?要是不想的话,我就让人去回父亲,说你不想去。”
季辞远想了一下,还是说:“我去。”
陆洲有些不爽,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他压了压嘴角,没有说什么,当季辞远看着他脸时,他又露出了那种委屈的神色,像是被季辞远抛弃的小动物。
季辞远没有上去安慰陆洲,而是直接跨过门槛,走上了陆天清派来的车。
不管面前有什么龙潭虎穴,他都必须要上去闯一闯。
纵使陆洲心中有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季辞远坐上陆天清派来的车,那一瞬间,陆洲觉得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他不耐烦地目送着季辞远离开,等车子驶出很远以后,身边的司机问他,什么时候去上班。司机看到陆洲如同寒冰般的眼神,所有的话语,也都吞进肚子里,不敢再提起半句话。
季辞远坐上了车,他一路上都很沉默,想着应对之策。
想着想着,就来到秦知现在所住的公寓楼,这里是地段繁华的市中心,寸土寸金,这一栋公寓的价值几十个亿,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的。
季辞远浑浑噩噩下了车,男人在前面引路,通过人脸识别,将门打开,做了一个“请”字的动作,季辞远走进公寓。
公寓楼的布置,跟之前在老宅别墅几乎差不多。
走到客厅的时候,季辞远一眼就看到了正蜷在沙发上看手机的oga。
秦知似乎比之前更为娇气了,他的脸很白,很瘦,也很漂亮,睫毛是乌黑的,瞳孔像是装着星辰大海,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简单的睡衣,就已经很出挑了。约莫是听到了动静,秦知赶紧从沙发上起来,他给季辞远打了一声招呼,“小远。”这是他在季辞远面前,第一次开口说话,发音有点不标准,还有点羞赧。
季辞远震惊。
秦知之前还是一个小哑巴,现在居然会开口说话了。
秦知蹦跶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很想念季辞远,就伸手抱着季辞远,嗅了嗅季辞远身上的味道,是牛奶味的,他很喜欢。
“我好想你啊。”秦知甜甜地笑了。
季辞远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能说话了?”
秦知指着自己的声带,小声说:“是天清带我去做声带恢复的手术,我现在能说话了噢。只不过我说话还不太标准,咬字不清。但没关系的,天清他现在会教我说话的,我要是说错了,他会把手放在我的喉咙上,帮我纠正噢。”
最开始秦知是直接叫陆天清的大名,而现在,秦知是叫天清。
季辞远明白了,陆天清帮秦知做了恢复声带的手术,秦知被哄骗开心了,所以秦知这是原谅陆天清之前的所作所为吗?
“你原谅他了?”季辞远又问。
秦知被季辞远这个严厉的语气给吓到了,脸色一白,手指攥紧季辞远的手臂,嗫嚅地说:“对啊,他其实对我也蛮好的,一点也不坏了。他还说,以后要陪我出去旅游,我想去哪里,他都可以陪我去呢。”
季辞远知道,这个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受害者对犯罪者产生了感情。
他突出了一口气,随着秦知,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呀。”秦知怯怯地问,“我是有哪里做错了嘛?”
“没有。”季辞远环顾四周,发现了墙角闪烁着红灯,他就纳闷了,陆天清这种疯批怎么舍得让秦知单独跟他见面,原来是安装了监控。兴许陆天清正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盯着他跟秦知看。
秦知把自己亲手烤的曲奇饼干分享给季辞远,“你看,这是我给你烤的小饼干。天清说,味道很好的。”
季辞远拿起碟子里的饼干,咬了一口,很酥脆,口腔里弥漫着奶香味与鸡蛋液混合在一起的的味道。
秦知喋喋不休,眨着眼睛,问:“好吃吗?”
“好吃。”季辞远不爱吃甜的,但他还是将整块曲奇饼干吃掉了。
“那你把剩下的曲奇饼干都带回去,给陆洲也尝一尝吧。”秦知很大方地将曲奇饼干塞到季辞远的手中。
“好。”季辞远应了下来,眸底的情绪很复杂。
秦知又靠近季辞远,用很小的声音说:“你以后还要逃跑吗?”
季辞远没说话,转头沉默地望着秦知。
秦知的眼型很漂亮,他翘起来,“你别逃跑了,留在陆洲身边也挺好的。他虽然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但他是因为爱你,才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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