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远听完整个故事,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淡淡地看着周耘,“所以,你为了给你的母亲报仇,要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吗?”
周耘似乎没有想到季辞远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眉心微微蹙起,“是他们陆家辜负了我母亲,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季辞远目光平静,“你的母亲是红楼里的女人,至始至终,恐怕陆先生都没有说过喜欢你的母亲,这一切,都是你母亲的一厢情愿。”
“还有,陆先生把你母亲送给周家老爷周达,你母亲所受到的苦难,都与周达、周太太有关系,是周太太克扣你母亲的食物,是周太太把炭火给收起来,不让你母亲用的。至于你小时候所遭受到的霸凌,又不是陆家人指使的,所以你又为什么要把陆家人牵扯进来呢?”
周耘这才抬起眼睛,重新审视他面前的oga,面前的oga样貌好、性子清冷,在面对恶劣处境时,仍然能够这样处变不惊,得确是她从前,小看他了。
她在原地没动,就像是雕塑一样,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季辞远,“陆天清难道不是罪魁祸首吗?要不是他把我母亲送去周家,我母亲又怎么会经历这些?”
“陆天清是有错,但罪恶多端的人,又不是陆天清……”季辞远还想为陆天清辩解一二,却被周耘给打断了。
“行了。”周耘也算是看出了季辞远的意图,“你已经嫁给陆洲了,自然是为他说话的。”
“我没有……”季辞远掀了掀嘴皮子。
周耘说:“我心意已决,不会更改的。”
她高傲的模样,像是一只站在湖畔的白色天鹅,而并非是被人欺辱的丑小鸭,“我一定会让陆天清付出代价,让他痛不欲生。等陆洲死了以后,我再带着陆洲的骨灰,去找他,把他痛哭流涕的样子记录下来。”
“你疯了。”季辞远皱眉。
“是啊。”周耘确实是个疯子,她虽然出身卑贱,被许多人瞧不起,可她却有本事在恭市里面翻云覆雨,“早在当初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疯了。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曾经欺负过我、屈辱过我的人,不得好死。”
季辞远感觉跟周耘讲道理,应该也是行不通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你说过,你在上小学的时候,有很多同学都在欺负你,那你去报仇了吗?”
周耘狠狠地拧着秀气的眉头,咬着牙,“没有。”
“为什么不去报仇?”季辞远的手腕都被粗糙的麻绳给摩红了,他定定地看着周耘。
“他们虽然该死,但是最该死的人是陆天清……!”周耘加重了语气,眼里流露出了凶狠的神色。
季辞远总算是想明白了,周耘有点神志不清了。
他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周耘又觑了他一眼,招呼手下过来,“给他拍几张照片,发给陆洲。并配文,让他一个人来化工厂,不许报警,要是敢报警,我就把他的老婆孩子全都杀死。”
“是。”穿着黑西服的保镖,立刻走过来,掏出手机,“咔嚓”了好几声,给季辞远、陆慎言拍照了好几张的照片,各种角度的都有。
在发照片之前,保镖先把拍好的照片拿给周耘看,问周耘到底行不行,得到周耘的应允以后,保镖才把照片发出去。
-
另一边。
陆洲正在开跨国会议,这个会议一共开了三个半小时的时间,等他结束完会议以后,拿起手机一看,看到了陌生人发来的几张照片以及文字。
照片的背景,是在化工厂,主角是季辞远以及陆慎言。
季辞远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极其狼狈。而他身边的陆慎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眼睛红红的,显然就是哭过的模样。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陆洲的火气突然蹭了起来,他猛地收紧手指,暗骂了一声,随后又一目十行地扫过配文,要求他单枪匹马去化工厂救老婆孩子。
单枪匹马?
这恐怕是想让他去送命的。
王璞看到他血气上涌的模样,急切地追问:“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洲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周耘绑架了哥哥跟小宝,要求我单枪匹马去化工厂,还不能报警。”
“这……”王璞属实也是捏了一把汗。
陆洲很快就冷静下来,“你去报警,再顺便派一对保镖跟着我去化工厂,但注意,千万别被周耘的人发现。”
王璞傻眼了,“周小姐不是说别报警吗?”
“化工厂肯定有埋伏,必须要报警。”陆洲看了一眼王璞,“你再去查一下周耘母亲的墓地,把她妈的骨灰盒挖出来。她最在乎的就是她母亲了,要是我们挟持了她母亲的骨灰盒,应该能够牵制住她。”
“是。”王璞领命,立刻出去报警,然后又派人去挖坟。
周耘母亲的骨灰盒,就埋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坡上,虽说挖坟这个行为不太好,但现在季辞远、陆慎言等人的性命,都危在旦夕了,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王璞很快就把文章的骨灰盒从坟墓挖了出来,并把骨灰盒带在身边。
警方也派着武装警车,跟在陆洲的身后。
陆洲看似是一个人,开着车,来到化工厂的,可实际上,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武装警察,以及上百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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