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妈呀,累死小爷了,小爷还从未这般忙过。
姚星云累的瘫躺在地板上。
江鸢跟过来,慢慢蹲着靠在柱子旁坐下,她把官帽取下来放在怀中,歪头曲起长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轻轻支住脑袋,眉头紧皱,在想什么的样子。
其余四位寺丞,歪三倒四的跟姚星云躺下,丝毫不顾及形象。
姚星云躺了会儿,突然仰起脑袋目光四处搜寻找着什么,等找到了,他一脚踹过去,问道:哎,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今晚要不要去喝两杯酒?
虽然现在抓百官抓的紧,但两杯酒还是没关系的,浅尝辄止就行。
江鸢视线无神的盯着地面,幽幽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姚星云问。
喝两杯酒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江鸢放下手,坐正身子认真道:朝廷刚彻查此事的时候,雷厉风行,抓一个杀一个,毫不手软,可如今朝廷只关不杀,这左断刑和右治狱里满的都没地关人了,朝廷也没有下令要杀的意思,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啊?姚星云懵神:不懂。
另外一位寺丞杜晓婉猛然坐直身子,起身过来走到江鸢身边说道:江寺丞,此事我也觉得奇怪,这么多官员抓进来,若是真杀了,那朝堂上下将是一大片空缺。如今距离科举还有两年,朝廷往哪找人填补?
嗯?被她这么一提醒,江鸢突然间倒是开了窍,有些明白朝廷的意思了。
宫中那位太后,大概是想恩威并施。
姚星云跟着坐起来,眼睛看看江鸢,又看看杜晓婉,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有什么
你们是公务忙完了,所以在才这里闲聊天的吗?
杜晓婉刚准备解释,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过来,六人瞬间被吓的打了个激灵,连忙戴好官帽,整理着官袍,手脚麻利的站起来排成一排,脑袋全低着。
南宫檀目光严厉的看着他们,沉声道:文大人今日忙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未喝,怎么,你们这几位寺丞倒是清闲的很啊?不仅清闲,还有空议论朝堂是非。
六人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反驳。
大理寺共有两位少卿,韩云墨是其中一位,管理右治狱,另一位便是眼前的南宫檀,她管理左断刑,两人各司其职。
要说韩云墨此人,虽然平常习惯性冰块脸,但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招惹你,可这位南宫少卿不一样,办事严苛认真,铁面无私,一丝不苟,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平日里对她们这六位寺丞那是打骂随意,完全没把她们当成官宦子弟来这里凑数的,所以她们见了就像耗子见到猫,怕的很。
南宫檀把她们六人看了一圈,厉声吩咐道:既然六位寺丞如此清闲,不如去帮左断刑和右治狱的衙役给关押的人送饭打扫牢房,毕竟他们是你们亲手送进去的。
六人不敢反驳,齐齐拱手道:是,少卿大人。
南宫檀一走,几人顿时泄了气,盛荣正小声唠叨说:这个南宫檀不过是个武状元进来的少卿而已,至于这么大脾气吗?平日里,连文大人都没凶过我们。
江鸢揉着脖子,多解释了一句:这位南宫大人可不止是武状元,她还是当年的文状元。咱们大梁王朝自建朝以来第一位文武状元的oga,也因为她,先皇才开了先例,允许女oga参加武试。
那有什么可傲气的。盛荣正不服。
杜晓婉侧过身子,冷呵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可傲气的?请问,这有什么不能傲气的?你去参加是能拿武状元,还是文状元?我们几个寺丞都是关系户进来的,谁多少点本事谁都清楚,你看不起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什么水平,软柿子一个。
两人说着又吵了起来。
这盛荣正是个男oga,盛家把他推进来,无非是想让他在大理寺找个好人家,以后有个嫁人的好门路,所以他对寺丞的公务并不在意,每日只想找人嫁了。
至于这杜晓婉,是个女oga,从小酷爱习武,不爱读书,若不是南宫檀让先皇开了女oga参加武试的先例,恐怕她现在早就被家中安排成亲生子,过着相夫教子或者相妻教子的生活,所以她一向对南宫檀非常尊敬,可以说是敬若神明。
对于这种事,只要他们没动手打死对方,江鸢从不拦着,毕竟出了大理寺这个门,说不定大家就是死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理寺狱。
按照大梁王朝的律例,犯人每日三餐需家人送来,只有穷人没人送才会吃牢饭,而关在这里的大多是京中或地方官员,生活要比普通老百姓好,所以吃的都是家中饭菜,有酒有肉有菜,哪有阶下囚的意思。
她们六人来这里,倒也并非是真的照顾这些官员的饮食起居,而是为他们的家仆引路,好找到他们家的老爷夫人送饭。
到门口时,江鸢小声和其余五人提醒道:进去后对这些官员客气点,他们只是被右治狱审查了一番,还未被左断刑判罚,随时都有可能放出去,别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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