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让我害怕,让我心软,让我不由自主,让我甘愿无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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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一万遍拱土好累,拱得头都秃了?不出意外下一章就能见到师姐,好久没见她有点小紧张。
两日之后,一个阴沉沉的天,苏州城门巍峨的轮廓出现在道路尽头。午时,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宽阔的长街上,两旁新木在风中剧烈摇晃,门前幡子飒飒响,有行人举起伞来抵抗,油纸的伞面却顷刻被撕成了两半。
经过城门时,听到守城的卫士啧啧惊叹:“可有多年不曾见过如此大的风了。”
我撩起车帘向外望,耳中隐隐听到羽翅煽动的声响,立在窗棱上的雪鸮已先一步竖起了羽冠,目露凶光。回头看去,一只灰色影子斜掠过城门上空,在狂风中直冲而来。
我摸了摸雪鸮的脑袋,朝窗外伸出手,灰羽的海东青扑腾着翅膀落在掌心。我取下它爪子上的竹筒,里面一层薄薄卷帛,右下角落的是江胡的名字。
他回来了。
于是我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江胡的回信,让他径直去往蜀中,自有人会接他。一封让雪鸮带给二师叔,请她把小安交给江胡。
小白在一旁看我写信,含笑冒出一句:“这个小安丫头,身份不浅啊。”
我说:“她娘是索尔她爹是苏煜,一个顶尖的杀手,一个顶尖的人贩 子,现在再来一个顶尖情报分子做她的养父,能不浅么。”
小白继续悠悠道:“身份不浅,心思也不浅。”
我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心机深沉如小白都看出了小安有问题,足以证明我当初的警觉没有错,只是时移世易,当初防着她是为了师姐,如今她爱如何如何。
写完信,复又看向窗外,心中生出几分惆怅。苏州,江南烟花之地,当初我和江胡君卿闲聊这座城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只有我一人在这里。然而下一刻又觉得,幸好只有我一人。
在苏家侍卫的护送下,马车一路畅行,停在南阳王府外。肆虐的狂风骤然而止,像来时一样迅疾。
我走下马车,抬头凝望王府高高的匾额。侍卫正要上前通报,门里已跃出了个明黄身影,娇俏的少女如春日黄莺,扑棱棱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头上的钗环碰撞相击,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响。
“花花,真的是你!”阿莹灵动的眉眼间绽出灿然的笑,“听姨夫说你要来,可把我高兴坏了,这两日一直等着你呢。”
我含笑看着她,有几分揶揄地道:“哎呦,那就劳郡主久等了,郡主可别高兴的太早,我此番是来叨扰府上的。”
“说什么呢,”阿莹嗔怪地打我一下,唇角微微一沉,“那天听侍卫说你掉下了山崖,我担心得不得了,你不知道,收到姨夫的信知道你没事,还要嫁给我表哥,我当真是……哎呦,你这丫头,真会吓唬人,”说完嘴角再度上扬,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贼兮兮道,“你快说,你跟我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你们好像还闹了些不愉快,你还骂他了呢,怎么转眼就要成亲了啊?”
“这个嘛……”我拖长了嗓音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也可说是,因祸得福吧。”
阿莹一愣,掰着我的肩上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似有所感地道:“这么一说……花花,你的确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过,”她又笑嘻嘻摆摆手,“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子啦!”
我故作诧异地瞪大眼,掩嘴道:“哇,郡主居然会说出这样的大道理?”
阿莹立刻来拧我的胳膊,我两笑成一团,门前的侍卫们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
“总之啊,一想到以后有你在苏家陪我玩,哎呦,我就一点儿也不害怕嫁人了,”阿莹控制不住地在原地乱蹦,兴奋地嚷嚷,“花花,你觉不觉得咱两可太有缘分了,是吧是吧?”
我哭笑不得地按住她:“是是是,阿莹,你要一直这样站在门口同我说话吗?”
她似这才反应过来,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冲我嘿嘿笑:“这不是看到你太激动了,走走走,我带你进去,”然而一偏头看见我身后的小白,愣了一愣,脚下打了个转,走到小白跟前好奇地打量,“诶,你是谁啊?”
小白嘴角一勾,端的是风流俊朗翩翩少年,背手朝阿莹微微一礼:“在下箫白,见过郡主。”
阿莹神色微微一滞,然后果断转身原路退回,一脸正色地对我道:“花花,这人谁啊?怎么看着这么不正经?”
小白嘴角的笑容僵住。
我哦一声道:“他啊,你别在意,他是我雇来的护卫,上次死里逃生之后,我就琢磨着找个高手来随身保护,他虽长得不正经,但好在武艺高强,勉强能用吧。”
阿莹恍然,深沉道:“这倒也是。”说完又鄙夷地瞥小白一眼。
小白:“……”
后来小白在我耳边念叨许久,说不应该啊不应该,他明明是照着苏迭的模样儿演的,郡主应该感到亲切才对。对此我遗憾地表示:“真是不巧,你遇见苏迭的时候,恰好是阿莹最讨厌他的时候。”
苏家侍卫们见任务完成,来同我们告辞,我和小白急忙挽留,说好歹得吃个晚饭再走啊?然而领头的几人这次甚至不用交换眼色便一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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