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节的欢声穿不进医院幽深的廊道, 淅沥雨声却足够缠绵惹人愁思。
叶宛菁倚着病床,打开关机多日的手机,急切翻找着司若微的聊天框。
先一步蹦入眼帘的, 竟是开机后数条来电提醒的短信。
司若微的手机号她倒背如流, 这串数字不停弹跳于消息框上, 足足闪了30余次。
叶宛菁每看?一条,心就疼一次,暗道司若微定慌乱不已, 这三日约莫吓傻了。
可当她等所有的消息闪过, 回拨那通电话时, 只听得一句冷冰冰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怎么可能?
叶宛菁心头一颤, 慌乱找到司若微的微信, 想?给她打视频。
“嘟!”
视频拨打失败,界面提醒:
“对方没有加你为?朋友,拨打失败。”
叶宛菁隐生烦躁, 忍不住嘀咕:“脾气?这么倔,又在?胡闹。”
好在?残存的理智迫使她寻去了语音信箱, 那个几乎没用过的功能。
出乎她所料, 信箱里恰有几条留言,号码是司若微的。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传来的声音险些令她窒息——
“你理理我, 叶宛菁你理我啊,你给个解释, 说一句不是你做的, 我都信你。别?不理我,求你了。你让他们停下, 别?发?那些照片了,好不好?这是你说的惊喜吗,我害怕…”
哀婉哽咽夹杂着绝望又无助的委屈,她从没听过司若微如此哀伤的哭腔。
鬼使神差的,她点开一条又一条:
“你骗我,从始至终都骗我吗?那对我的好怎么算啊?为?什?么网上都是我的私照,为?什?么你从不让我给你拍照…蓝茵很像我,她到底是你的敌人还是未婚妻?你接近我是为?什?么啊?”
“叶宛菁,我受不了了,你这么狠心吗?他们骂我什?么,你看?见了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吗?青禾怎么回事?法人怎么会是我?你背着我都干了什?么啊…”
“最后一条,我求你说句话行吗?我不缠着你,也可以不在?乎那些谩骂,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这么做?我跟你有深仇大恨还是得罪你了?求求你,求你…”
“我食言了,再发?一条。我什?么都没有了,本想?从宿舍跳下去,可为?你这种汲汲营营的阴险小人,不值。我祝你和蓝茵白头偕老,遗臭万年?,此生,不,永生永世别?再见了,恶心!”
叶宛菁听得错愕凄惶,手脚悉数麻了个透彻。
她昏迷三日,实在?不知三日里发?生了什?么事。
语音信箱的记录,从531晚直至61清晨。
最后一条消息,定格于今早8点。
她望着挂钟,此刻是晚十点,即便是最后一条消息,也是14小时前的事了。
怎这么巧,她出车祸不省人事,司若微就出了事呢?
“杨柳!杨柳你进来!”
叶宛菁翻去热搜,已被清理的支离破碎。
零星琐碎的帖子里,她找见了集团发?的声明,顷刻声嘶力竭,几近癫狂地唤助理的名?字。
那狗屁声明,竟是她公然撇清与?司若微的关系,决定与?蓝茵相伴一生的承诺。
一纸声明,向世人公开了她的性向便罢,还说司若微蓄意破坏她与?蓝茵的婚约,不记叶氏栽培之恩,觊觎叶氏产业,转移公司财产,实在?荒诞至极。
“她走了。”推门进来的,不是杨柳,而?是叶母:
“你冷静些,司若微本就是你的阻碍。叶氏有今日,是她拖累迷惑你,原因在?她。你昏迷时,叶氏危机重?重?,舍弃她是必须的。”
“舍弃?跟她有何关系,她从没插手过集团事务,你们做了什?么?!”
叶宛菁双目猩红,一双手骨节分?明,额间青筋四起。
“要听她的留言么?她险些自杀!她人在?哪,在?哪呢!”
叶宛菁见叶母神情漠然,险些喊破了喉咙。
“外头有小报记者蹲守,萱萱,注意体面。蓝茵来了,是她给我递消息,用私人飞机从香港把你送回,第一时间护住了你。”
“我出事,她第一时间递消息?可笑么?妈,她是凶手那伙的,还护我?蓝家?想?杀我!”
“萱萱你疯了!”叶母满面苦楚:“都是商人哪有打打杀杀的,别?乱说!”
“我不是凶手。”门外的蓝茵破门而?入:
“我提醒你提防身边人,叶宛菁,是你太?大条。司若微退学了,你叔叔亲自办的手续。我的人看?她离了申城,安然无恙。”
“你看?她?蓝茵,她若有三长两短,我跟你不死不休,滚出去!”
“我劝你对我客气?些,明天蓝家?会给你注资,起死回生不容易。你再折腾,我也没把握说服我爸和董事们稳住这笔资金。”
蓝茵悠然走去窗边:“窃听器是我放的,但证据已毁。输了要认,我也挣扎过,还不是逃不脱被摆弄的命运。萱萱,跟我在?一起,两家?都安稳。”
叶宛菁正欲骂上两句,电话忽而?响起。
她颤抖着手划了三遍,才把屏幕划开:
“聪姐,什?么事?”
“天呐,老天保佑,我总算联系上你了,你总算醒…”
“说重?点!”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