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宵夜?”
她摇摇脑袋:“吃不下了。”
“……牛奶?”
“不要。”
“就能装这么点么。”
他瞥瞥她的肚子:“前段时间吃得也太少了,怎么说都要稍微补回来点吧?再努努力?”
“不要不要。”躲进被子里又被揪出来。
“每天就吃这么点东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他叹气。
“可是我真的吃撑了。”
绘梨掀开睡裙,给他看自己圆圆滚滚的小肚皮,有点委屈:“现在还鼓着呢。”
衣服不好好穿,半点都没有意识到掀上去会被人看见什么。
毫不设防的姿态。
少年看着她,好半天没说话。
思春期的少年经不起半点撩拨,几年前就一直在压抑自己,饥饿感每分每秒都在加深,但这家伙到现在依旧是一副稍微用点力就会坏掉的样子。
本来好像没这么难以忍受。
直到被亲了一下。
喉咙好像每时每刻都在灼烧,连呼吸都带着焦躁的痛感,心脏供血不足,大脑缺少甜分,拥抱不够亲吻不够贴贴蹭蹭也完全不够。
“……神子大人?”
回过神又把人吓到了。
吸引着他、让他饥饿不断加深的弱小生物抱了过来。
她钻进怀里道歉,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会乖乖喝牛奶的。
“什么啊。”
五条悟轻轻摸她的脑袋。
这个时期的少年,脑子里装着的东西阴暗下流至极,但却绝对不会付诸实践。
因为神子大人心爱的珍爱的唯一仅有的一个。
从六岁起就捧在手里含在心里,生怕弄丢了摔碎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不想吓坏她。
“好啦,没在生你的气哦。”
他摸摸下巴,思索了几秒,不情不愿地说道:“倒是最近的确……咒力有点失控,先分开睡怎么样?”
精神状态目前还算稳定,但这样下去小悟真的要坏掉了。
咒の一周目
要分开睡了。
少女抱着小熊磨磨蹭蹭好半天,可怜兮兮委屈巴巴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啊,倒是别露出这副表情啊?
没说要扔掉她吧,暂时分开睡几天而已,他没做什么混蛋的事吧。
“我、”少女低着头,小声问:“我可以,带神子大人的衣服一起走吗?”
……“哈?”
“想抱着、抱着神子大人的衣服睡。”
“……”
“好吧。”
见神子大人不说话,她耷拉着脸走了,没走两步又回头看他,带着哭腔:“真的不行吗?”
“……”
他难道真的是什么混蛋。
“你这家伙。”
人被拽起来,少年搓着她的脸,露出无奈又烦躁的表情,咬着牙:“根本就知道老子拿你没辙吧?故意的?”
她傻乎乎看着他,手指扯住他的衬衣:“要这一件,想抱着这一件睡。”
“闭嘴。”人还没死倒是挑起代餐来了。
绘梨眨眨眼睛,有点困惑,然后就被少年抱到床上强硬地塞进被子里:“给老子好好睡觉。”
“哦……”她探出半个脑袋看他,满脸不舍:“那神子大人去哪里?”
少年没回答。臭着脸走进浴室。没一会就响起水声。
所以是不分开睡了吗?
绘梨把自己埋进被窝里。
里面全都是神子大人的味道。
典雅疏淡的衣物熏香,出自顶尖调香师之手,使用了世界上最好的材料,又由家仆们仔细熏染上去,浓淡适宜,细致妥帖,这个世界仅供五条悟一人使用。
在她心里,这个味道就代表着神子大人。
除此之外,少年常睡的枕头上还有柑橘的味道,是她在餐厅中奖得来的沐浴露,神子大人好像很喜欢,一直都在用。
好好闻。
神子大人的味道……好喜欢。
在满是安心味道的被窝里,少女冒着幸福的粉色泡泡蹭来蹭去,很快就忘掉了所有烦恼。
一个多小时,浴室的水声才停下来。
五条悟擦着头发出来,本来还想让她把牛奶喝了,好歹叫自己输得没这么彻底,但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她睡相很不好,在家里被惯坏了,出来以后没有空调,稍微热一点就胡乱踢被子,半夜总是要把人弄醒好几次。
好可爱。
她睡得正香。圆圆的脸被枕头压着,皮肤光洁带着一点绒毛,看起来像是小孩。
五条悟看了一会,直接用无下限弄干自己的头发,把毛巾随便一丢,坐在沙发上出神。
感觉接下来的几年都不怎么好过。
是要多少岁来着,18岁,是18岁没错吧?
初吻之前先要互通心意,抱她之前先要完成婚礼——倒不是五条悟真的把这些世俗规矩放在心上,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怕她伤心。
因为这家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又是超级听话的好孩子:他怎么在告白之前就亲你啊,绝对没多喜欢你吧?、哈?竟然在结婚之前就……
不想让她面对这种话,所以交付全部的耐心也没关系。
因为是珍爱的心爱的唯一的一个。
婚礼急不来。少年正想着要怎么早点坐实恋爱关系,还没个头绪,就被迫要去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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