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事是不对的。
但是她竟然不排斥也不讨厌,更加没办法因为这件事对神子大人真正地生气。
她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坏孩子。
这让她无措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好躲着他走,连日常的相处也少了起来。
“搞什么啊。”
白发少年像是在自家领地巡逻的大猫,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悠哉悠哉到处乱晃,总会在各种地方忽然出现把她捉住。
但是也同样害羞着呢。
脑子里的思想再怎么肮脏,表现得再怎么游刃有余,说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
在大人眼里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大大方方一同探讨的事情,放在这个时期的青少年身上,已经足以叫他们面红耳赤看着对方好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
手指至今好像还残留着触感。
看着她红红的脸,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看着她像是小兔子一样躲着自己走,但实际上根本逃不出视野范围的笨蛋样子……
就会兴奋起来。
但是要稍微控制一点。
所以一瓶又一瓶地喝着冰汽水,和挚友打架发泄着过于旺盛的精力,祓除咒灵的时候稍微再加把劲,最好把周围一切全都拆散。
“那家伙……一直躲着老子。”
五条悟往后仰倒,长得过分的腿搭在课桌上,叹着气:“这时候再告白的话,被拒绝还是会答应,哪一种可能性最大啊?”
他倒是不在乎再被拒绝一次,反正她早晚会看清楚她自己的心,但如果这时候贸然告白,把现在好不容易才有的进度条清零的话,就算是五条悟自己也要说一声白痴了。
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
太过珍惜就会变得束手束脚,爱意太过浓郁就会变得小心翼翼,即使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属于高位的那一个,但实际上他怕她怕得要死。
“那这样的话……神子大人把我丢掉好了!”
这种话再听一次真的会当场死掉。所以要耐心耐心再耐心一点,免得她又被什么烂东西挑拨,回来和他说这种可恶的话。
没过几天,一年中最热的盛夏来临。
他们接到一个任务,说是要护卫抹杀什么星浆体,这一次的任务不同以往,听夜蛾老师的语气,这是关乎到全人类存亡的事情。
明明最近都在躲着他走,但真的知道他要出差,要应付危险繁琐的任务,所以不能像是以前那样分心随时回来,也不知道多久能够结束的时候,少女还是露出了担心和不舍的表情。
“没事的啦。”
试探着摸摸她的脑袋,没有被躲开,于是少年笑了笑,摘掉墨镜凑到她的眼前。
这一招不管用多少次,她还是会露出傻乎乎的可爱表情。
低头亲了她一口。
少年一边感叹着老子这张脸还真是好用,一边对她说:“等我回来哦。”
顿了顿,他补充道:“回来之后,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低下头,揪着裙摆,红着脸,轻轻应了一声。
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以后大脑才又重新开始转动。
不敢置信,轻飘飘,感觉像是飞在云朵上。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少年捉住她的脸,又认认真真问了一遍:“知道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吧……是答应了没错吧?没错吧没错吧?”
“嗯……”
好久以后,她才移开目光,偏头看着学校里的小花小草,小声说:“我、我知道的。”
“呀呼!”
被整个抱起来,少年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的龙,又像是终于把喜欢的伴侣叼回巢穴的大型猫咪,展露了这几年来最灿烂的一个笑颜,抱着她转圈圈,抱得好紧,但又还是克制着力道,生怕把她弄坏。
灿阳高照,晴空万里,在学校的一角,少女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她也抱住他,小声说了一句喜欢。
晚上晕晕乎乎回到家,心不在焉的。
被小惠捉了出来,小小的海胆脑袋盯着她看,告诉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要先好好吃饭。
“我知道了。”
一开始被小惠管,心里还有点羞耻,毕竟自己是个大人,但是现在绘梨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小大人模样,乖乖把心思放回到了饭菜上。
伏黑甚尔看着她,看着最近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心里的不安和躁郁已经积累到了极限。
只不过才半年而已。才刚刚得到的姓氏,刚刚得到的温暖的巢穴,就又要失去了吗?
五条悟。
想杀了他。
在知道自己的信件被拦截的时候。
在妹妹每一次被他欺负,又轻易将他原谅的时候。
在她满身残秽,被那个可恶的、恶心的渣滓抱回来的时候。
当天晚上真的潜入了高专。
想要杀了他。
但是她专属的电话铃声响起,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不能那样做。
因为谁都知道她最在意什么。
所以只要视而不见就好。
他想,只需要当做不知道,妹妹就还会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只需要当做什么也看不见就好。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待在一边,待在属于她的地方,坐在沙发上,每天每天地守着她的房门。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