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嗯了一声问道:“回来了?”
窦婴说是,然后将刘嫖补送礼物的事说了。
刘启点点头。
他一开始对窦婴并没有什么好感,无非是把他当做自己母后送过来的娘家人。但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确实觉得这个窦婴是个人才,有眼色又谦卑,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窦婴踟躇了两下还是把刘嫖嘱咐他的那两句讲了出来。这样既显得他坦诚又显得公主爱护兄弟不是。“公主请我多在娘娘面前替殿下说话呢。”
刘启闻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这个姐姐啊,就是爱操心。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跟刘嫖、刘武一同包粽子时的场景。
他嘴角慢慢扬起。几年过去了,这爱教训弟弟的爱好是一点都没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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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汉文帝刘恒终于从太原赶回了长安。原先抗击匈奴的军队由太尉灌婴带着压阵荥阳,刘恒身边仅留了数千名兵马。
作为皇帝,来到长安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过问朝政。刘恒听着下头人汇报着太子最近的所作所为既不曾点头也不曾摇头。这样的态度叫下面的官员摸不住头脑。
太子整岁才十一,能做成这样也还可以。但只是这样还不够,需要多加历练,得往太子宫中多加些人手,也省的身边被外戚笼罩着将来没有正经班底可用。
刘恒这样想着,但面上没有显出一分一毫来。他虽然有心培养太子,但自己春秋鼎盛也不必事事替太子打算,免得下头的人会错了意与太子纠缠着成了党羽,那就不好了。
除了国祚之事以外,还要考虑着战争过后的赏与罚。
说实话,齐国济北王的叛乱在刘恒眼中不值得一提,这仗就跟过家家一样。要是吕后时期的齐国,刘恒还能蹙蹙眉头,但近两年的齐国都被他拆分的七零八落的,仅一个济北郡不可能成什么气候,就是可惜了因为内部叛乱没能对匈奴乘胜追击。
这个朝堂一步步的按照着刘恒的期待发展着。原先的权臣老的老,死的死,唯有一个周勃身子骨还硬朗。不过为着这两场胜仗,将来他也该佝偻着身子看看皇家的脸色了。
“长公主回来了?”刘恒出声问道。
程忠赶紧回话道:“仅比您早回来五六天。”
原本将人放出去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不曾想刘嫖在外头折腾的有模有样的。既斗的了贪官,也安抚的了流民,更关键的是从中牵头做的食盐生意,让朝廷分了齐楚两国盐卤的羹。
若刘嫖是个男子
刘恒接着摇了摇头。
不行,刘嫖心太善了。做皇帝的,只需考虑利益权衡,面对臣子多要不动声色,必要时得做的刻薄寡恩。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冷硬之事肯定做不来的。太子刘启么,稍微教导些,能学得他的五六分便可成大用了。
“嗯,明天叫她过来吧。许久未见,我还有点想她了。”刘恒说道。
程忠哎了一声,去外头吩咐自己新收的徒弟小喜子。
小喜子得了令,就要往椒房殿东配殿那边去,但被程忠眼疾手快的给叫住了。
“忙什么,我问你啊,你到了东配殿该怎么说?”
小喜子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回道:“师傅,还能怎么说,就说陛下叫公主明日来宣室后殿来说话呗。”
程忠白了这小徒弟一眼。
小喜子这个徒弟是去年从外头挑的,在宫里不满半年看着还不太懂宫里的规矩。
“你啊,可真不会办事。哪天得罪了人,师傅我可救不了你。”程忠说道。
小喜子不明白,往日就算去皇后宫中也是这么传的啊。
程忠毫不吝啬的点他,“陛下可看中咱们这位公主着呢。去到那传了话别急着走,公主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公主要是不问,你就捡着能说的说,懂了吗?”
小喜子晕头巴脑的被教育了一通,虽然脑子一时转不明白但还是答应着走远了。
程忠看着小喜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满宫都知道皇后愈发的不得宠。陛下不愿皇后知道的事情太多,因此每次传话的人过去就只说个诏令不说别的。可这娘娘虽然不敢怨恨陛下,但能给他们这群伺候的人记上一笔。
这人啊,也得给自己找个路子不是。
太子身边不能去,省的陛下怀疑御前的太监跟太子暗中勾结。叫小太监走走公主的路子,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小喜子到了东配殿,先是把陛下的话说了,果然看到这殿里头伺候的都摆出一副笑脸。
刘嫖温和的笑着,问他:“父皇进来可好,此次出征匈奴日夜兼程想必累坏了吧。”
小喜子心想师傅可真神了嘿。但他还记着程忠的嘱咐呢,满脸恭敬的带着笑意回答:“陛下在宣室歇息了几日,精神回来了不少。”
刘嫖接着又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小喜子见刘嫖不问别的心想有什么能说道的,可别叫冷了场。想了半天开口道:“陛下提起您高兴着呢,尤其夸赞您之前大张旗鼓的往前头送粮送人的事。想必明日叫您过去是要奖赏的。”
刘嫖略显诧异的眼眸微张,不知道这小太监是来巴结的还是单纯的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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