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垂下眼去勉强的笑了下,“将来阿娇若是嫁到权贵家去,在这听着的只言片语也够用的了。”
“你倒是图省事。”窦漪房这般说着虚虚的点了她一下,言语间好似带着些别的意思,又好似寻常的感叹。
陪窦漪房用过膳后,刘嫖就准备告退了。只不过走前她想把陈阿娇带回家。只是话还没说几句就被窦漪房顶了回去,刘嫖没有办法只能叫陈若华在这再住几天。
“你在这多看顾着些外祖母。”出了长秋殿后,刘嫖叮嘱陈若华道,“但是你年纪小,很多宫里的安排你不要插嘴知不知道?”
陈若华不服气的撅起嘴,但是看到她认真的眼神后又乖乖的答应着,“那好吧。”
刘嫖放了心,就叫陈若华停了脚步。
“好了,不用送了。”她弯下身子摸了摸陈若华的头顶,“开春了,回去好好磨磨你祖母,叫她老人家多去外头逛逛。”
陈若华重重的点着头道:“嗯。”
历史上刘武死在夏六月,得的是热病
本文为了时间线做了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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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长安城内发生了两件大事。
先是十七日,一道旨意响彻后宫。
王娡,柔嘉成性、贞静持躬,理应母仪天下,即日册立为皇后,迁居未央宫椒房殿。
众人明白,皇后已经册封,太子之位想必不久之后便会确立了。
果然,七日后,宣室殿内又有旨意下发。
皇四子刘彘,天资萃美,出类拔萃。尊皇太后慈命,册立为太子。谨告天地、社稷、祖宗。刘彘自此更名刘彻,自下诏起搬离昭阳殿,赐居长乐宫东阙。
立后、立储,接连发生了两大喜事,众人的目光全都汇集在椒房殿以及东宫。因此五月初的旨意反倒没有人关怀。
五月初的时候,刘启下旨,封自己其他子嗣为诸侯,不日遣送回封地,无诏不得出。皇子之母则被封为王太后一同前往封地享受奉养。
这么一来,刘彻的太子之位彻底稳固。这也昭示着刘启对于自己的新太子是多么的满意,是多么对他寄予厚望。
六月初八的傍晚,刘嫖参加了王娡的立后典礼,回来时快要被热坏了。
作为外命妇,她参加典礼是要穿大长公主的朝服的。那衣服虽然庄严肃穆,可是上头刺绣又多又密,所以比起其他衣服来显得又厚又重。
仅穿上顾命衣服还不够,还要佩戴种种首饰头饰。
旁的什么玉佩指环的就罢了,最要命的就属那纯金的头冠了。众所周知,实心的金子是真的沉啊。她平日也就戴一两个簪子或是步摇罢了,乍一戴上发冠,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像压了石头,直起来可费劲了。
册封皇后的典礼也甚为繁琐,跪拜行礼的次数多的要命。每一次行礼,刘嫖都觉得身子骨痛。好不容易挨到典礼结束,一行人又在跑去椒房殿赴宴。席上推脱不得又喝了几杯酒,她这身子就更加乏累了。
“快,把东西都摘下来。”坐在屋内的梳妆台前,刘嫖轻声催促。
秀纱赶紧把她头上的发冠取下来,“一会奴婢给您按一按脖子。”
发冠拿下来后刘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一天下来可真累啊。”
秀纱轻声笑了下,将她脖子上的项圈解下来,“现在公主就嫌头冠重,将来若是县主出嫁或是公子娶妻,您还能不梳妆不戴首饰啊。”
刘嫖心想这可不一样。她进宫去是给人家做面子去的,穿的越是庄重越好。可要是女儿出嫁或是儿子成亲,她又不是主角,也不需要做什么面子,自然也不必这般费劲。到时候就喜庆一点做寻常打扮就成。
“还有这件衣裳,也脱下来吧。”刘嫖站起身来,先把上头的束带解开,“这一天下来,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秀纱将衣服接过,伸手摸了摸料子道:“这颜色可真正,绣的也好。可见这么些年宫里织室的手艺见长。就是可惜不能再穿了。这衣衫过了水颜色就褪了。”
“这倒无所谓。”刘嫖拿着湿帕子擦了擦脸,“褪色了也无妨,改一改给当做寻常衣服穿便是。不然就捡着没有绣样的地方剪了,做帕子用。”
秀纱笑弯了眉毛,“把命服剪了做帕子,也就公主敢这般说了。寻常人敢这般干可是大不敬。”
是啊,什么事沾上皇家都有不少是非。
她随口说出来的话,随手做的事,真论起来兴许就是大不敬了。不过再如何,她都是皇帝的姐姐,因为这种小事论罪也还不至于。
说到底也是借着血缘的光。
血缘啊。
刘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虽然是刘启的亲姐姐,但现在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放肆’了。
“说起来绣的花样也挺好的,平白剪了也怪可惜的,洗一洗收起来吧。”她淡淡的改了个口。
“是。”秀纱这般说着,拿着衣裳便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刘嫖的情绪便有些低落。她一只手托着腮,脑内事情如同沸水里的气泡杂乱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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