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历史上周亚夫的结局确实不怎么好。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周亚夫好像是被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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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不大可能吧。就算是废为庶人,也有刘姝给他托底,怎么可能会被饿死呢?
“若是绛邑公主过来,立马过来传话。”刘嫖这般想着,开口吩咐下头的人道。
说起来毕竟是谋反的大罪,寻常人轻易不敢沾。她想刘姝一定会过来请她说情。
刘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在这件事上,她念在往日姐妹的情分上,可以去向刘启求情,请他留周亚夫一命。
只是,一连过了好几天,刘姝也不曾过来。刘嫖数数手指头,距离周亚夫被抓已经有十天了吧。
难不成事情已经平了?
就在刘嫖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御前的小太监却过来请她进宫来了。
“陛下请您进宫一趟,希望您能劝劝绛邑公主。”小太监低着头沉沉的声音从下头传了过来,“绛邑公主正跪在宣室殿前头替夫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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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宣室殿前静谧异常。
守卫宫室的侍卫在廊下站着,各个低着头不敢去看台下跪着的人。
刘嫖赶到的时候,就见刘姝在下头跪着,膝盖下头连张席子都没有。她穿着一身素白衣袍,虽然挽着头发但是上头没有半件装饰,乍一看起来恍若穿着一身丧服。
这是宣室殿的前殿,往常大臣朝会的地方,现在却成了脱簪待罪的表演场。
“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刘嫖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扶她起来,“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刘姝微微侧过身子,躲避开来,她的嘴角咧了一下,格外的难看,“阿姐,我没有别的法子。”她咬了咬嘴唇,又朝着宣室殿的位置磕了一个头,眼中闪着坚毅的目光。
刘嫖从没见刘姝这般执着过。说句难听的话,她以前总觉得刘姝膝盖软,甭管是好的坏的,只要是上面人给的,刘姝从不曾拒绝过。可是现在她却直挺挺的在这边跪着,丝毫不见往常柔弱的模样。
周亚夫就这么重要吗?
“事情又不是你做的,何必把错处都归在自己身上?”刘嫖言语中不自觉的把周亚夫和刘姝分开来,她接着又说:“别忘了你还有孩子呢,你只顾着在着跪着,府上链儿谁来照管?”
刘姝摇了摇头,垂下眼去不发一语。
“事情缘由说得清不就成了,”刘嫖好声好气的劝道:“想必廷尉也不敢对周亚夫动刑。”
刘姝嘴角嗡动着,良久后她干脆的闭上了眼眸,一副心死的模样。
事情怎么不算清楚呢。周亚夫被抓的第二天她就亲自进宫上书陈词,点明了购置兵器并未想要谋反,而是为了准备陪葬品。
“朕只信廷尉审理出来的结论。”
听见陛下的这句话,她当即便知道这是上头有意要整治他们家了。但是她却没别的办法,只能先就去牢里同周亚夫商议。可是面对这样的局面,周亚夫却好似做足了赴死的准备。
“我不像我的父亲,临死前还想着摇尾乞怜。我身居高位多年,已经做不到重头再来,现如今只求死的体面。”
周亚夫腰杆挺直的坐在茅草席子上,窗外的光打在他干枯蜡黄的脸上。他笑着看着她,“这么多年,只能说对你不住。你我二人虽有纠葛但却不曾成婚。希望我死后不会牵连到你。往后带着孩子离开长安过安生平稳的日子吧。”
他的言语之淡然,跟平常嘱咐她好生用饭时的语气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她却知道,他是存了死志,是在说临终遗言。
刘姝当时心就凉了半截。可她纵使有万般相劝的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因为她知道她的丈夫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的头颅不管何时何地都高高的抬着。她也愿意看着她的丈夫永远高高的在上头坐着,好似她不曾拥有的体面能从他的身上体现。
可是现在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牢里。她这辈子本就没拥有多少东西,唯有周亚夫是她自己选的。她不能看着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死在她的前头。
她想她不要了,什么高位、什么权势、什么利益、什么体面,她统统都可以抛弃,她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够好好的!
刘姝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向宣室殿的大门。她这一辈子跪过很多人,以前是她的父亲,现在是她的弟弟,可每一次都不如这次诚心实意。只要周亚夫能从牢里出来,她愿意在这跪一辈子!
刘嫖见她实在执拗,也没话可说,所以抬腿走进宣室殿,面见刘启。
“看来阿姐也没能劝的动她。”龙榻之上,刘启伸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神色不明的淡淡开口。
“毕竟是位公主,你的姐姐,长跪在宣室殿前成何体统?”刘嫖俯身行礼,站在大殿中央的位置说道:“而且一个女子长跪不起,模样着实可怜。”
刘启将放下来,露出蹙起的眉头,“我不曾叫她跪,倒是她执意如此。”
头前他已经告诉她了,只要周亚夫在廷尉那好生辩驳,他会念在曾经周亚夫的功劳从轻发落的。
“那现在怎么办,也不能任由她跪在这啊。”刘嫖试探性的说道:“其实若是谋反之事明了,不如直接下旨给这件事盖棺定论。周亚夫毕竟有平叛之功,不如此次功过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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