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坐在一旁的榻子上,气定神闲的继续说道:“陛下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你们倒好,演了这么一出戏,扰的本宫和陛下皆不安宁!”
大臣们闻言纷纷叩首道:“陛下息怒,太皇太后息怒。”刚刚那些上奏请求另立新帝的臣子,更是被吓的冷汗涟涟。
“既然诸位今日都在,我这里却有一件大事要说。”窦漪房轻轻拍了拍手,立马有两名禁卫带刀押上来一个身着粗布麻衣之人。“此人名为雷被,是淮南王身边的车马卫士。他此次前来长安向廷尉状告淮南王刘安有谋反之心,私自招兵买马铸造武器。”
此话一出,堂下就是一静。
“先前陛下遭遇刺杀之事尚未查清,臣心中也有疑虑。现又听闻淮南王有反意,心中疑虑更甚。依微臣之见,当派廷尉前往淮南捉拿淮南王,押送归京,彻查此事。”窦婴拱手作揖,眼神略过其他一众官员,扬眉吐气一般的沉声说道。
刘彻嗯了一声,“丞相所说有礼。”他站起身来鹰鸷般的目光划过下方所有人的头顶:“金吾卫前往长安淮南王府,将一众人等先行拿下。廷尉带领一百卫士即刻前往淮南,命周遭两郡的郡尉从中协助,若淮南王胆敢反抗,就地格杀!”
窦漪房在一旁出声补充道:“举荐淮南王为新帝的案牍之上可有不少人的姓名,为还各位的清白,诸位,也随廷尉走一遭吧。”
话音刚落,便有羽林军身着盔甲刀剑上前来,将殿内大多官员全都带了下去。
等殿内空旷了些之后,窦漪房看着龙榻之上的刘彻叹了一口气:“本想着再多抻些时日,将有异心的诸侯一网打尽。却不想他们为了逼迫我竟敢联合匈奴。也只好这般快刀斩乱麻了。”
刘彻走到窦漪房的身边,跪在她的膝下。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对这位颇有手段的祖母的敬佩。
“皇帝,你要知道,这天下不是那么容易守的。”窦漪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
刘彻低下头去,恭恭敬敬的给她磕了一个头,“此番多谢祖母替我谋划。”
“哪里是我替你谋划,此番筹谋自也有你大半的功劳。”窦漪房拍了拍他的肩膀,颇具慈爱的说道:“你虽不在我跟前长成,但始终是我的孙儿。我这个做祖母的不依仗你又能依仗谁呢?”
“先前是孙儿莽撞了。”刘彻低着头重重的说。
窦漪房欣慰的点了点头,“淮南王谋反之事要加快审理,此外还有件事需要你做。”
“祖母是说匈奴?”刘彻眼中划过一丝锐利。
“长安之事瞒不住人,此番边境定会不稳。”窦漪房望向这个年少的帝王出声说道:“你待如何?”
刘彻沉吟了良久后严肃的回答:“父皇在时常常在孙儿面前提起抗击匈奴之事。诸侯、匈奴,一直是他的两块心病。现在我朝经过十多年的修整,百姓安居乐业,国库钱粮充备。孙儿不想再行和亲之事了!”
窦漪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说道:“此次匈奴只是试探,估计不会大兴战火。你是皇帝,边境用兵之事就交给你来办吧。若需调用军队,来长乐宫取虎符便是。”
刘彻脸上带上一丝兴奋,他高声回答:“多谢祖母!”
尘埃落定!
窦漪房和刘彻祖孙联手钓鱼执法引蛇出洞(狗头)
多日来的担忧好似由冰雪化成了水,刘嫖也就想着回家去了。只不过在走之前,她还得叮嘱陈若华几句话。
“你这脾气也太烈了些,昨个怎么能这么对陛下呢?”刘嫖有些不大赞同的轻声说着。
唉,她从未觉得自家女儿有什么不好,但是现在却有点后悔将她养的有些骄纵了。这一个不如意就不愿好好说话,非要耍一耍性子脾气。
为何这般说呢?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昨日说起。
昨日早朝,一直不曾有消息的刘彻突然在朝堂上露了面,接着就用了雷霆手段拘禁了朝中众多大臣,还牵扯出了淮南王谋反的事情。
如此重要的大事,远在椒房殿的陈若华和她自然也都听说了。
当天傍晚,刘彻便来到了椒房殿。陈若华顿时两眼含泪的扑倒在他的怀里。
眼看着这对小夫妻有亲近话要说,刘嫖这个丈母娘也不是个没有眼色的,当即退了出去并且决定晚上就住在东配殿了。
因为这些天陈若华郁郁寡欢,所以她才跟着女儿一同住在椒房殿正殿。但现在没事了,她就不耽误女儿女婿亲近了。好在东配殿物件俱全,虽然这么些年不曾有人住过,但稍微收拾一下也能住人。
晚上刘嫖吩咐人将膳食提到东配殿用,结果没等来提膳的丫头,倒等来了正殿的素练。原来是刘彻和陈若华邀她到正殿一同用膳。
她进到正殿去,就看到她闺女眼睛又红又肿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但是看神情却不大好,绷着一张脸隐隐带着怒意。而刘彻就跟惹了祸的孩子一样,小动作不断,似乎在讨陈若华的笑脸。
刘嫖心里惊奇,刚刚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短短半个时辰不见,两个人就闹了别扭?她还以为陈若华会和刘彻哭诉哭诉说说担忧什么的,然后两个人互诉一下衷肠,感情更上一层楼。结果看两个人这个样子,怎么都不算是互诉过衷肠啊?
饭桌上,刘彻先是感谢她多日对陈若华的陪伴,然后将窦漪房和他联合‘钓鱼’的事情给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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