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比展维义更快地拿起皮影,“展会长,瞒着我们的事该告诉我们了吧。”
、庖丁(五)
□□大学会议室。
展维义垂头丧气, 总是在意形象的他,大衣领子歪着挂在脖子上,“你们为什么非要揭别人的伤疤, 盼盼死的那么惨。”
“既知道她死的惨,你为什么还要撒谎。她失踪一年多, 你为什么不报警?”沈星言质问他。
“我……”展维义低着头, 不敢说。
沈星言:“我帮你说,你是怕东窗事发, 保不住你会长的头衔。在你眼里,虚无的头衔比人命更重要。”
展维义不语。
沈星言:“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杨盼的事都告诉我们。”
展维义:“我到盼盼的学校演讲那年是93年, 盼盼读大三。她正对前途迷茫,听了我的演讲问我做皮影好玩吗,我告诉她好玩, 她要是想学可以找我, 我给了她联系方式。
我以为她不会找我, 可她在一个周末联系了我, 说她想看看,做为今后工作的参考。我很高兴, 一方面是可以发展她进入学会, 另一方面,盼盼很漂亮, 跟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 是一件愉悦的事。”展维义仿佛想起当时的情景, 嘴角弯了起来。
沈星言暗暗撇嘴, 明明是见色起意。
展维义继续道:“盼盼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我做了一遍她就学会了。起初她兴致勃勃,做好了皮影会拿给我看, 很快她就厌了。为了让她能继续留在我身边,我告诉了她萧家。”
顾放:“所以她就去萧家了?”
“是,我只是随口说说,我想让她知道皮影做好了也可以做成产业。可我没想到盼盼真的去了,还见到了萧通章。”
顾放:“杨盼去萧家是什么时候?”
“大三的暑假。”
顾放和沈星言对视一眼,对上了。
顾放:“杨盼在萧家学了多久?”
“一个多月,她回来后把做的皮影给我看,萧家的技术果然很好,无论是配色,还是雕工,都比我们做的细腻。盼盼的眼睛里有了光,我知道她找到了今后的方向。盼盼加入了学会,还让我帮她找剧团,她说毕业后她就去。
我和她的感情也是在这个时候进了一步,我跟她说我离婚了,她很同情我,经常开导我。我也沉浸在她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展维义自嘲地笑笑,“有一天我和她去逛街,很不巧,碰到了我老婆,盼盼这才知道我在骗她,要跟我断绝来往。我跪下来求她,求她呆在我身边,我甚至用死来威胁她,她心软了。
可是却没有办法回到以前了,她总是在高兴的时候提我老婆,我骗她说我会跟我老婆离婚,她又信了。”
渣男!沈星言暗骂,专骗单纯的小姑娘。
“盼盼的技艺越来越好,到大四的时候遇到了瓶颈,她想把皮子做的更薄一些,可是皮子薄了之后,就无法雕刻出想要的形状。她就想到了萧家,毕业那年,她又去找萧通章。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萧通章竟然亲自教她。”
顾放一惊,“等等,你说杨盼毕业后又去找了萧通章?”
展维义点头,“是的,盼盼得到了萧通章的真传,技术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顾放猛地站起来,转身朝外走。
沈星言收起本子,急忙跟上。
展维义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钻戒的位置。
……
萧通章给顾放倒茶,“两位去而复返,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萧总猜的不错,确实有了新的进展,杨盼毕业那年又来过萧家。”
“是吗?我不记得了。”
“看来萧总的记性不好,萧总连自己教过的人都忘了。”顾放的目光如炬,“还是说萧总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萧通章大笑,“顾队长真会说笑,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萧总是不打算承认了?”
“承认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萧通章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有了寒意。
顾放站起身,“我希望萧总能一直这么说,小沈,我们走。”
回到车上,顾放吐出一口气,“萧通章这个老狐狸,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
沈星言建议,“我们可以到萧家的工厂里查,肯定有人知道杨盼来过。”
“就算知道杨盼来过又怎么样,并不能证明萧通章杀了杨盼。”
“其实案子的关键还是在南阜,毕竟杨盼是南阜被杀的。只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到南阜,而且杨盼的日志里透露出,她对南阜之行的期盼。她在期盼什么?”
沈星言拿出杨盼的日志,再次翻起来,“她的日志里一开始是记录制作皮影的过程,后来变成对皮影制作的探索,起先是如何雕刻的更精致。
到了她快出事的时候,全是关于皮子的记载,她似乎在寻找一种更好的皮子。难道南阜市有她想要的?还有一点,为什么她到南阜市交流学习不带着日志?”
顾放:“难道她预料到会出事?她为什么不报警?受到了威胁?……去蓉城的名单已经排查完了,目前没有发现可疑的。南阜市出席交流会的人,我们还没有查。等胜宇他们回来,我们就回南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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