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舒打探了一下这位病人的信息。
“是外伤,不过伤得很重,如果晚送来一天,就真的死了,不过,秦先生不愧是被誉为‘上帝之手’的人,几十年不见,医术越发精湛,从死神手里抢人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西德罗幽默地开了个玩笑,心里非常佩服秦寒玖。
郁子舒笑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去看看这位病人呢?”
西德罗露出迟疑的神情。
心里开始怀疑银月过来的真实目的。
“我只是对病人的伤比较好奇,能够让两位大佬出手,想必情况一定特殊,如果能学习一下,将受益无穷。”
郁子舒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毕竟我很敬佩九爷和莫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请教他们,这次能有机会,想必西德罗先生能理解我的心情。”
西德罗眼中的疑虑消失,哈哈大笑:“那当然,我也是和银月小姐有共同的想法,不过,秦先生将那位病人保护得很好,外人不能靠近,我已经答应了秦先生不让人去打扰。”
“既然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郁子舒眼底划过一抹可惜,爱人近在眼前,却不能见,她都有点等不及了。
没多久,戚年就赶到了。
戚年身份特殊,西德罗面子给得很足,毕竟他背后的家族,算得上y国的老大。
戚年比较随意,应付业务这块儿,得心应手,把西德罗哄得团团转。
西德罗见银月和戚年的相处模式,也很惊讶。
这小公子,竟然对银月小姐言听计从,可见这银月的不简单啊。
“西德罗,不如你带我和老板逛逛这研究所吧,我第一次来,有些好奇呢。”
“好好,这边请。”
戚年不愧是和郁子舒待的时间最长,一圈逛下来,就将事情摸得七七八八,还摸准了秦慕卿病房的位置和周围防卫情况。
不过,因为是在研究所内部,所以秦寒玖并没有怎么防卫,毕竟在别人的地盘,得给这个面子。
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而研究所外部,却防守得很严密,所以,郁子舒混进来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收到了。
站在窗边,看郁子舒和戚年两人忽悠西德罗。
秦安进来,见他盯着楼下,看得还挺认真,凑过去跟着一起看。
“郁子舒?她怎么来了?”
“找咱儿子的。”
秦安收回目光,顿时兴趣缺缺。
秦寒玖揉揉她的头:“还生气呢?”
“这和生气无关。”
“嗯,我知道,你不生气,你是有怨气,”秦寒玖宠溺地看着她,“慕卿这样,让我想起年轻时候。”
“为了你,同样一往无前不顾一切,可我并不后悔。”
“安安,儿子长大了,别插手他的事,否则将来他会怨你的。”
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希望自己老婆和孩子闹别扭。
这些年,在教育孩子上,夫妻俩也会有分歧,但秦寒玖向来理智,秦安下意识会听他的。
现在秦寒玖又提年轻时,倒是勾起她很多回忆,冷哼了一声。
这算是低头,不管了。
番外:宠妻爸爸不好惹
入夜,郁子舒身影灵巧,从楼梯间摸到秦慕卿所在的楼层。
探出个脑袋,左右看了看情况,走廊亮如白昼,但没有人。
也是,研究所的人本来就少。
大多是专家们,现在深夜,自然都去睡了。
听说秦寒玖他们一家也住在这,她的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
面对别人,她或许还能撒一把毒药,但是面对秦寒玖,她丝毫没有胜算。
一路畅通无阻,只是快到秦慕卿门口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动静,吓得她一个激灵。
警惕地看了眼,然后推门进去。
刚进去,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郁子舒着急啊。
估计是医生来查看情况的,郁子舒左看右看,藏到了秦慕卿的病床下面。
秦寒玖推门进来,查看了一下秦慕卿的情况,和秦安交谈几句,便离开了。
直到门关上,郁子舒在趴着从床底下爬出来。
说实在话,这床地盘真的低,她脑袋都只能偏着,特难受。
秦寒玖和秦安回到隔壁房间,秦安一脸好奇:“你看到她藏哪儿了吗?”
小丫头速度挺快呀,一眨眼功夫,就藏起来了。
她还说来个现场捉……贼呢。
秦寒玖一脸无奈:“床底。”
他真是疯了,一大把年纪还陪着她去吓人。
但秦安威胁了,说不陪她去,就当王母娘娘,划条银河。
他倒是不在乎,反正不管如何,他都帮老婆的。
“床底那么小,她能藏进去?我都不能。”
秦安嘀咕,要不是秦寒玖不允许,她还想装个监控的。
病房内,郁子舒想拍身上的灰尘,想到这是病房,不能扬尘。
就去卫生间,将自己倒腾干净再出来。
秦安走的时候,故意将灯关了,所以这会儿黑漆漆的,除了仪器发出的光,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她伸手,开了床头的壁灯。
这种灯光暖黄温柔,不会刺激病人的视力。
灯光照亮病床,也让她看清了床上的人是什么模样。
尽管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知道他身受重伤,但是在看到病床上那个浑身裹成木乃伊一样的男人时,所有的心里准备顷刻间瓦解。
变成难以置信,变成心痛。
她颤抖着指尖,放在那一层层绷带上,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秦慕卿察觉到身边有人,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郁子舒满脸泪水时,微微一愣。
郁子舒还在看着他缠满绷带的胸膛,根本没发现他醒了。
直到他手指动了动,才引起她的注意。
她抬头,四目相对。
那双漂亮明亮的桃花眼现在黯淡无光,连看他,都需要努力聚焦。
郁子舒哭着嗓子:“对不起。”
有千言万语,可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
秦慕卿动了动唇,只有咕咕的声音发出来,他要紧满是懊恼和挫败。
这样狼狈不堪和无能的一面被她看到,让他大受打击。
他希望,在她面前,自己永远是完美的,而不是惹她哭和伤心。
可是他也想她,家里人都不和他说郁子舒的事,让他担心得不行。
他害怕妈妈找她麻烦,虽然了解爸爸是个理智讲理的人,但是妈妈很感性,心疼他,所以他爸爸没有底线,会纵着妈妈胡来。
郁子舒连忙制止他:“你别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哭,你看,我还能笑呢。”
说完手忙脚乱地擦眼泪,挤出一抹笑。
秦慕卿努力抬起手,郁子舒连忙握住,他的指尖在她掌心写字:“真丑。”
他写下的字根本不像字,但郁子舒还是能猜到。
紧握着他的手,郁子舒指尖搭在脉搏上,脸色越来越沉重。
这情况,更糟糕。
想要恢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必须要顶顶金贵的药才能行。
难怪需要莫忘来,那位在医药界声名赫赫,根据病情研究药,的确是目前最好的了。
郁子舒心里有些想法,但不敢贸然行动,乱给他用药,恐怕会和这边用的药冲突,反而不好。
她坐在床边,说了好些话,秦慕卿静静听着,眸子始终带着笑。
明明疲惫不堪,却还是强打着精神不睡。
郁子舒后知后觉才注意到这点,声音戛然而止,握着他的手,温柔又小声:“你是不是累了啊?”
秦慕卿小幅度摇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郁子舒这么温柔的声音,熨帖又小心翼翼,好像在对一个易碎的珍贵瓷器说话。
“你不要强撑着,乖乖睡觉吧,明天晚上我还来看你。”
晚上?秦慕卿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字:白。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