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谞眯起眸子:“想要朕记你的恩?你的恩朕还清了,朕的恩,你下辈子再还不迟。”
“带下去。”
韩让传令一声,又进来几个侍卫将洪杞死死钳制住架起来往外扯。
“哦对。”裴谞笑意渐冷,“朕讨厌讲理时扯情,不必流放了,明日洪府上下一同斩首。”
洪杞听了目眦欲裂:“陛下!陛下!!求陛下饶臣性命吧!不!臣愿以死谢罪!求陛下饶过臣的妻儿吧!!”
“陛下!陛下!”得不到半点儿希望,洪杞彻底崩溃,“裴谞!裴谞小儿!你杀从龙功臣!定会被天下人所耻!我救过你的命!裴谞!!”
“贼子猖狂!”韩让刀柄照着洪杞肚子狠狠怼了下。
裴谞倒是没什么反应,靠在书案边抚着玄女图好似在欣赏。
“裴谞!我有从龙之功!你不能杀我!!”
裴谞笑了,笑容很淡,声音也异常平和:“吵得朕耳朵疼,欺君,忤逆,直接杀了吧,三族之内,男做奴隶,女充官妓。”
“臣领旨。”韩让拱手。
洪杞在天大的波澜中被拖出书房。
“裴谞!!你不得好”死字还没喊出来,刀起刀落人头就滚到了地上。
刀上的血被擦去后插回刀鞘,侍卫将尸体和头颅拖走处理了。
韩让回来复命道:“陛下,逆贼洪杞已经伏诛。”
裴谞点点头:“念洪杞往日功勋,便不伤及其族人,家眷一同斩首,厚葬吧。”
“是,陛下,这画师如何处置?”
“一炷香后,起驾回宫。”
裴谞没回答那话,韩让咽了口唾沫,无形中好像被反问了这点小事也要朕处理的话。
“是。”
韩让刚要把老头带走,老头飞快往前爬了两步。
“娃娃!你还没告诉我呢!”
颜煜确实把这回事给忘了,被提醒后答道:“磷光虫,色如磷火,碾碎以指尖血和之,可变化色彩,这是我查阅千百部书籍,一点点试出的。”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啊。”老头面露释然,“老朽死也无憾了。”
韩让带着老头离开,屋外略显嘈杂。
黑色袖口中刀刃露出,裴谞抬手劈向书案,书案瞬间分为两半,带着书籍竹简轰隆一声倒地,连同那幅举世闻名的玄女图也被毁成两份。
颜煜吓得一颤,亏脚移得快才没被砸到。
他饶过满地狼藉走到裴谞身边,慢慢抱住对方:“重光哥哥,不要不高兴。”
裴谞转头看向他,在那双异瞳中他竟然看到了一丝悲,只不过一晃而逝。
这个人也会悲吗?
或许是恨铁不成钢。
启于微时,杀于显贵。
知遇之恩,君臣情谊,抵不过黄金千万,抵不过一幅画。
他想,洪杞在为裴谞挡刀的时候,一定出于真心。
只不过年月过去,从刀光剑影的尘埃中升起,脚踏千万人之上,欲望早就催变人心。
人就是这么奇怪,肯为你舍命之人,也会诅咒你不得好死。
“重光哥哥,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永远陪着重光哥哥,永远不会背叛重光哥哥。”
在男人怔愣地目光中,颜煜勾住对方的脖子,踮起脚吻了上去。
就是这样,把我放进心里吧。
然后,再让我一点一点搅碎你那颗冷血的黑心。
朕很好奇你能装到什么地步
马车回程。
更声敲过两次,主街上静谧无声连犬吠都听不到。
裴谞路上闭目安神,一句话不说动也不动,颜煜趁热打铁凑过去,硬往对方怀里钻。
“滚开。”男人已有薄怒之意。
“重光哥哥,你别凶我嘛。”颜煜才不管他动不动怒,粘在身上就是不走。
“重光哥哥,我冷,你抱着我吧,长光城的天太冷,若是能下一场温泉雨就好了。”
裴谞一怔,睁开眼睛,怀中人的笑容一如当年模样。
【重光哥哥,你们长光城也太冷了,要是可以下一场温泉雨该多好】
“你”裴谞掐住颜煜的脖子,眼中迸出几道血丝,“别以为朕看不出你的伎俩!”
“重光哥哥…疼”颜煜泪水滑落脸庞滴在那只手上。
身体被猛地甩开,颜煜撞到马车壁眼前霎时一黑,疼得躺在那动不了。
一直到马车驶入宫门,他才慢慢爬着重新坐起来。
而这期间裴谞压根儿看都没看他,仍闭目静坐。
颜煜揉揉胳膊,冷汗沁出一层。
该死,他得挺住,他还要让裴谞带他一起去大梵寺呢。
“重光哥哥,我摔疼了,而且我好冷,你就不能…抱着我嘛…”
眼泪很是听话地掉下来,颜煜扯扯裴谞的袖子低声抽泣。
“重光哥哥,你看看我好不好”
裴谞睁开眼睛,勾唇笑道:“朕真的很好奇,你到底能装到什么地步。”
手刚被反握住,下一瞬颜煜整个人就被抱起来,跌入男人的怀抱。
马车看准时候缓缓停下。
裴谞抱着他走下马车,一路回到寝宫。
刚进寝殿,随着殿门关闭的声音,颜煜的衣服也被呲拉一声撕开。
胸前两抹粉红露出,不等说什么,裴谞把他压在墙壁上,将所有衣物撕烂丢弃,手指毫无预兆带着狠戾刺入他的身体。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