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听着,越发自惭形秽。
她用唇语对江寒:“把我卖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一千多万?”
真是有钱烧的。
江寒呵呵干笑两声,不与夏虫语冰,提醒林青:“你要慢慢习惯。”
“习惯不了。”林青反呛,“每次你让我操作期货,我那个心都腾腾的!我得不停地做自我建设:这是投资,这是投资!等一下,里面拍卖的是天价珠宝,数字后面的0,可能比我的命都长。江总,您得考虑一下穷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江寒无奈,只得想了个巧宗儿,安慰道:“要不这样,等下进去,无论看到什么价格,你都直接减去4个0。把单位‘万’拿掉!”
“这主意不错。”林青握着手地认同,“安保花了1000,好像还行哈。”
她昂起头,夜幕和西欧古建筑间,迈着沉着的步伐,跟随着江寒,一步一步踏上了铺着红毯的台阶。
大厅里灯火璀璨,一束光照耀着她的眼眸。
林青此刻不禁感慨,大学时候,她曾经以为曾瑞就是她这辈子能接触到的财富天花板。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江寒那句:钱外有钱。
奢靡生活永远没有天花板。
所以,无谓在这些浮华里迷失了自己。
“哎呀!汪太!您今天是在是太美了!”
汪太站在大厅中央,尊贵得宛如英国女王。
她今天身穿一件valento紫色高定,搭配全套的宝格丽蛇形首饰,显得整个人富贵逼人又神采奕奕。
“欸,她拎的包我怎么不认识啊?”林青小心翼翼地悄悄问江寒。
江寒白了她一眼:“不认识的,一律按麻袋处理。”
林青看出了江寒嫌弃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于是不再问这种低级问题。
不一会儿,林青就发现了不远处的梁梦。
她没忍住,又好奇地烦江寒:“怎么梁梦又和汪载舞站在一起?”
江寒回答:“这不是废话。今天他俩是一对!”
“那卢舟怎么办?”林青脱口而出。
江寒像看外星人一样瞪大了眼睛看她!
半晌,他面如朝霞地应付完两个生意伙伴,才回过头压低声音喷林青。
“你丫是不是虎!今天梁梦的官配就是汪载舞!那个卢舟,让他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那卢舟和汪载舞,还是卢舟更帅一点,看着跟梁梦更登对!”林青不服气地说。
江寒看看她,发现她嘴上确实没有把门的。
“你有正事儿没正事儿。”听了这话,江寒明显恼了,“”注意仪态!腰杆子挺起来!我江寒的女人,能不能有点风骨?”
林青挺了挺背,又对江寒做了个对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她今晚一定乖乖的——做个有“风骨”的哑巴。
这时,汪太也看到了江寒,领着一帮富太太走过来。
大厅里显少男宾。
因为大佬们一般都非常忙,他们会把自己的黑卡交给自己的太太,却不会亲自陪着来。
也许他们工作的这一会儿,就又能给自己的太太女儿多赚一条卡地亚的项链了。
能陪着来的,不是入赘的女婿,就是刚恋爱正腻歪着的情侣。
“哟!江寒啊!好久不见。”
林青明显感到,汪太是故意拿她当透明人,刻意装没看见略过她,走向了江寒。
“嫂子。”
江寒也很会来事儿,一句“嫂子”喊得汪太花枝乱颤。
“这么多人呢。叫什么嫂子,怪难为情的。”汪太道,“我家老汪昨天还念叨你呢,说你现在接手了凌雪。怎么样?现在?”
林青看过凌雪ho这个月的业绩报表,就那么个破烂尾楼,一个月亏了江寒3000万。
要是她,肯定现场表演手撕汪太。
但江寒就是江寒,不漏声色,淡定地微笑作答:“要不是我哥忙不过来,这好事儿也轮不到我啊。谢谢。”
那一声“谢谢”,林青在一旁听着,感觉江寒的诚恳程度像是对救命恩人。
这个圈子的cial浓度,超出了林青的想象。
另外几个富太太帮着起哄:
“那江寒你要请客啊!”
“就是!必须请!”
“凌雪我都好久没去兜过了!现在成江寒的产业了。那必须去支持。”
“江寒就是年轻有为!事业做得这么大,还长得一表人才。”
“就是……”
全程,所有人,都拿林青当空气,对着江寒吹捧不止。
林青就像是照片上被裁掉的人,所有人只看得见合影,看不见她。
“拿钱办事、拿钱办事。”
林青心里尽力安慰自己,希望能枉顾被孤立的事实。
反正也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想到这些人以后也许一辈子不会打交道,林青又把腰杆挺了挺直。
正在营业。
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地面带笑意,满面春风,美目流转,伫立在那里,却总像一尊蜡像馆里的蜡像。
所有人当着她的面交谈,拿她当背景板合照,又或是摆出各种亲密亲昵的姿势,将冰冷的手机直直递了过来。
直到梁醒款款出现,这个局面才被打破。
见梁醒孤身一人,从远处孑然走来,所有人热络的寒暄才在一瞬间停止。
幕蓝夜色中,梁醒今天身穿一件白色的icicle新中式高定,挽着缂丝手提包,整个人显得极其恬淡且与世无争。
草木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