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珑悬浮在他身上,抱臂看他。
黎予无语,嘴瘪得能去应聘烤鸭原料。
“下来点,跟你对象接触接触。”黎予说,“咱们先把线索捋一下。”
江珑把手撑在他肩膀上,在他身上做平板支撑。
黎予把他拽下来,两人贴着。
黎予说:“首先,起因在那家养殖场。我们目前无法确认狐母具体是哪只狐狸,但可以确定的是,情况是从养殖场起火开始摆在台面上的。”
“已知该养殖场具有近亲配种的劣质传统,且饲养方法从走访中可知,并不科学。”
黎予眨眼,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种群在生存受阻的情况下是有自毁倾向的吧?”
江珑说:“理论如此。”
黎予的手指顺着缝隙轻轻摩挲江珑冰凉的发丝:“那接下来调哪的档案呢……”
“起火原因?”
“助燃物是生物组织。”黎予说,“脂肪之类的。但是起火原因并不清楚。”
江珑说:“动物体内脂肪占比越高,表皮就会被相应地拉伸。”
“你的意思是?”
“助燃物是狐狸的尸体。”
“那也不应该啊。”黎予说,“尸体还有水分,后面不可能烧到那个规模。”
“那加上皮毛呢?”
黎予的指尖停住了。
“所以……”
江珑说:“我们的思考方向是对的。”
“问题是,鬼呢?近二十年辽清的数据没有明显波动。”
黎予说:“打哪来回哪去了吧……只不过回的位置不完全相同。”
江珑没有发现明显的逻辑漏洞。狐母力量原始积累的问题解决了。
“还有一个问题,明明人类在狐母力量的压迫下停止了捕猎,本地也没有成规模的天敌猎杀,为什么辽清本地的白狐种群数量没有明显变化?”
“因为气温?”黎予说,“最开始的那只公狐据说就是热死的。”
“狐狸会换毛的。”江珑说。
“所以当初出逃白狐的数量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高,或许经过多年的驯养和弱化,已经失去了野外生存的能力。又或者,性别比例并不均衡。”
“所以江医生,你对接下来的目标有什么想法?”
“狐母的皮毛在我们这里。虽然本地和狐母有关的狐狸尸骸太多,但好歹也是一个方向。”
“好的。”黎予撩起他的额发亲吻,“接下来还有劳我们江珑同志了。”
江珑被他亲得发痒,拽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红色的牙印。
黎予掐着他的下巴:“小狗磨牙啊?”
江珑说:“我记得狐族也是阴司体系的一部分?”
“嗯哼?”
“那狐族主事可以使唤它们下去调查吗?”
“嗯哼。”
黎予舔舔嘴唇:“是不是接触那些东西太频繁……你耳朵和尾巴露出来了,宝贝。”
江珑了然:“怪不得觉得牙痒痒。”
黎予先给阿千的近侍去了个电话。
少主大人爽快地答应了,并且痛骂主事配偶为什么不早点想到。
主事配偶果断把电话挂了,然后开始对主事大人的耳朵尾巴上下其手。
他问:“狐形平常怎么梳毛啊?”
“舔吧。我看阿千就是这样的。”
黎予眼睛亮了。江珑说:“不行。”
“我还没说就不行?”
江珑掐着他的脸:“你是人。”
“咱们认识那么多年,都老夫老妻了,我给你舔毛怎么了?”
“我们确认关系还不到一周。”
黎予问:“你看我们有恋爱的干柴烈火吗?”
江珑沉默。
黎予震声:“你就是拿我当归位的道具!”
江珑捂他的嘴:“还在停车场呢!”
黎予轻柔地把江珑甩在副驾上,然后发动车子哼哼了一路。
江珑无意识地摸着尾巴。
“就快到了,不把污染消化一下吗?”
“消化什么呀?怎么消化,我不会。”
江珑把脸别过去,嘟囔了一句。
“什么?”
江珑提高音量:“我说,你是小学生吗?这就怄气了,耽误了正事怎么办?”
“江珑同志,你完全没有分清‘正事’的含义。”
黎予板着脸:“消除污染是正事,狐族六神无主,正需主事归位,这就不是正事了吗?我劝你放下羞涩,速速和我完成人生和谐。”
江珑吐槽:“好老的用词。”
黎予骂骂咧咧:“它们也不搞个细则出来。什么叫渡情劫啊?体验人间冷暖、情苦身痛?这怎么达成。”
“没准你渣我一下就成了?”
黎予僵硬:“我上哪找个比你还让我喜欢的去?”
“也不用那么实在。”江珑说,“只要足够误会应该就行了。”
“怎么误会,我们都发展到就差本垒了,难道要我找别人结婚啊?还不如杀了我。”
“别说蠢话。”
江珑沉思:“我怎么觉得早就结束了?”
……
又是一个严冬。
男人在院里生起了火。狐狸们为了越冬换上了厚厚的毛,这是一个创造刚需的季节。
男人冻僵的双手被火焰烤得回温。他重新拿起了那把刀,打开了最大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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