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听说他的生意已经铺到了西岭和北域,把朋汇商行都挤下去了。”
……
邹元少见的穿了身玄色镶边的宝蓝缎面长袍,脸上更圆了些,显得年龄更小了,独自一人走在其中,像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富贵少爷。
“敢问阁下可是青鸾阁邹行走?”
邹元回头一看,是个小厮,便说:“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小厮躬身道:“邹行走,我家老板为您预留了二楼的包间,请您务必赏光。”
邹元笑起来,把自己手里的大厅普通票递给了小厮:“这当然好,我算是占便宜了。”
小厮连连说:“还请您多多美言,咱们飞花阁也好借着青鸾阁的渠道,在大齐上下扬名一番。”
邹元点点头,淡然地跟着小厮走进飞花阁。
飞花阁共五层,除了第五层外,其余四层皆呈环形,中央部分贯通于大厅。
一进阁内,便觉温暖如春,芳香扑鼻。环顾四周,灯火为星,轻纱垂帘,花草环绕,雅致非常。再抬头看去,屋顶竟吊了盏巨大的琉璃灯,繁复玲珑,光影斑驳间如梦似幻。
一层中央搭出了一座高台,高度大约在一二层之间,显然是等下表演用的舞台。台上装饰了流光背景,邹元走近才发现,其上花纹竟是以鸟兽的毛制成,格外华贵。
上到二楼,小厮引着邹元进到包间,立刻有人奉上了茶水点心,还有人特意捧来笔墨供他书写,只略略一闻那股清香,就知道是天下名墨。
“费心了。”
邹元取了银钱打赏小厮,小厮立刻说了一连串吉祥话,打开了墙上窗,又拉开椅子,恭敬退了出去。
邹元坐了下来,松了口气。
他匆匆星夜赶路而来,一路换了三匹马,总算是没迟到,只是此刻却大腿酸痛,浑身像是被人捶打了一遍似的。
本来京城的青鸾阁完全可以来此记录,但阁主突然联系他,说让他一定要来……
邹元向下瞧去,目光四处梭巡——能让阁主下令的,除了他弟弟纪无锋的事,没有别的理由了吧?
所以,纪无锋在哪呢?
休息室。
纪无锋正在被“胁迫”。
“给我尽全力,听到没有?”
薛锦年一只手死死攥住纪无锋领口,一只脚踏在墙上,把他逼在角落,恶狠狠地威胁。
纪无锋艰难咽了下口水:“知道了。”
薛锦年见一番威胁奏效,心满意足,恢复了端庄姿态,贴心地给纪无锋整理了下衣襟:“醒了,也别怪姐姐着急,你这人,对乐理和剑法的追求完全不一样,非得好好逼一逼才行。”
“咳咳……”纪无锋只好压抑着咳嗽,陪笑点头。
“我走了,你要是不尽全力,小心老娘我当场掀桌子。”
“是,是,绝不扫薛大家的雅兴。”
等薛锦年真的走了,纪无锋这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舒一口气。这江湖上,他最害怕遇到的人,应该就是薛锦年了。
不多时,有人来敲门:“纪大侠,还有一刻钟就要到点了,您再最后准备一下吧。”
“好,知道了。”纪无锋回了一句。
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拿起桌上簧笛轻轻摩挲——这笛子是大哥纪无形送来的,用料上乘,比自己过去那支更为难得——最后,把桌上那副以鸟羽装饰的精巧面具拿了起来,戴在脸上。
——这是飞花阁要求的,说是比试到最后才可以摘下面具,能给大家留下更好的观演体验。
当再一次有小厮来敲门时,纪无锋已经整理好自己,直接开门,随着走了出去。
舞台上,有一队乐师在奏乐,轻松欢愉的气氛中,宾客正逐一落座。
陆容辛得了张“亲友票”,和同样持票的钟震波坐在了一桌上。
钟震波磕着瓜子,四下观察:“你看那桌,那个最壮的那个,那是华海将军。那边那个女的看到了吗?她是柳婵衣,就是画飞鹊牡丹图的那个。哎?那不是五皇子吗?不对,现在叫……叫什么来着?嗯,他果然去楼上了……”
陆容辛随着钟震波的介绍四处看去。
“那是万大人吧?”钟震波说着指了下二楼的一处窗户,“万第荣万大人,听说他因为之前就暗中支持新皇,所以这次算是站队成功,要领实权了。”
果然,那窗户里透出万第荣的笑脸,看来心情非常不错。
而随即,陆容辛就在万第荣窗户旁边的窗户里看到了邹元。
正巧,邹元也看到了陆容辛,他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停挥手。
钟震波立刻板起脸来:“为什么青鸾阁那个聒噪的行走也在?”
陆容辛笑了一下:“大概是他们阁主不方便自己来,所以派了他来吧。”
叮叮叮……
一串轻灵的声响后,台上乐师开始下场。
钟震波看向陆容辛:“表演快开始了,咱们还是看表演吧。”
一位优雅男子上场,不知楼上哪里的观众传出激动而压抑的呼声。
男子朗声道:“尊敬的诸位来宾,很荣幸,飞花阁能同时接待大家共同赏乐,我是吕童……”
说着,他向在场众人轻轻一笑,女子的压抑呼声似乎更大了,楼上还飘下了一块丝帕。
陆容辛小声问:“这人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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